風陽子顫顫巍巍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頓著拐杖怪笑道:“了不起啊!好威風!”
“少清劍派昔年清理海外的時候,殺得元嬰和狗一樣,一個結丹修士便敢踏破你這樣的家門,飛劍懸在頭上,隻問一句:‘服不服!’似你這般威風的人物,都被祭劍了!”
“我知道你們看著中土流水一般的三山符籙,攥取我海外的修道外物,財富資源,很是不滿,但不滿又能如何?”
“你去看看,少清祭劍的屍骨有幾多?”
“天師道孫恩插手東海的時候,徐道覆和盧偱兩個殺星,怎麼不見你們去擋一擋,挫一挫他們的威風?老朽我是怕孫恩的天師劍橫在我脖頸之上!你們怕什麼?你知道那幾家出頭的仙門,暗中下手算計徐道覆了盧偱兩個的,死了幾個太上長老?”
“道門什麼底蘊,多霸道的作風,都不敢動輒拿捏一品金丹。見到丹成一品的修士,都還要恭敬的稱上一聲道友!你們什麼身份,就敢看不起此人?”
“不消二百年,你們的修為隻配給人家提鞋。如今就算仗著‘斬魔見我’的秘術,爾等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風陽子的一番話,訓得幾個後輩如同狗一樣,隻能老老實實躬身聽著。
他喘了一口氣,才繼續道:“去給羅真仙門低一頭,認認錯,就說我要借他們宗門的火脈,請一位中土來的丹道大師出手,煉製延壽的靈丹。”
“同時以我的名義,給各大仙門、商會、修行世家發帖,邀請他們參加我的延壽丹會。你們也去打下手,用心籌辦一樁丹會。既然已經瞞不住了,那就大大方方的亮出來,我風陽子還壓得住陣呢!”
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光芒,冷冷道:“想我死的人雖然多,但不關心這些的人更多。”
“任由那些小蟲子在暗中勾結,未必是一件好事,待到大多數人都浮到了水麵上,藏在暗處的那些人便又變成了少數。”
這些日子的許多暗流,說到底還是利益衝突,那些壽元將儘,眼紅瘋了的老怪他管不了,但許多想讓他死的人,無非是某些利益和他衝突了而已,隻要慢慢梳理,有些地方他不能退讓,退了死的更慘,但其他地方,未必沒有可以緩和之處!
他暗中思量,怎麼做這一篇人情達練的文章!
接下來數日,便有浩浩蕩蕩的一隻船隊停在了錢晨的新洞府——靈華島外,錢晨也隻有抽空去了一趟,大袖一甩,便將那數百船的物資收入袖中。
至於那些鮫人侍女,女婢,力士之流,也隻讓他們留在靈華島上,並不視為自己的私財。
靈華島固然比錢晨現在所居的洞府寬闊百倍,其上更有一支靈脈,靈氣充盈,有靈田兩千畝,每年隻是出產便價值不菲,不遜於建康城左近的一個莊子了。
但這座島嶼是給‘中土丹道大師’的,錢晨目前還是‘小有名氣的中土散修’,並不想太過引人注目。
“煉製轉生丹耗費的時日,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半載,也就是我做熟了手,不然長上四五倍也是等閒。”
“到時候讓金銀童子兩個費神看火,我自去一意苦修去。”
錢晨這般打算著,心中沒有半分愧疚,他養金銀童子這麼大,不就是乾這活的嗎?
屆時藏在暗處的,顯露在明處的,這百舟海會、風陽子化神機緣卷入的種種妖魔鬼怪,應該都冒出來了。
錢晨小心梳理著自己攪亂的這團劫數的許多線頭,到時候若是有緣,便發動劫數的牽扯,叫他正麵撞上來就是。
這麼多應劫之人,就算是五六株先天靈根,還有那件承載水德的靈材,也都應該應有儘有了!
此法,錢晨稱為煉劫法。
正所謂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修行之時但凡有所停滯,無論是心性不足,還是欠缺磨礪,無論是修行道路一時迷失,還是外物供應不足,乃至財法地侶,缺了什麼,一定是敵人不夠多,一定是劫數不足!
隻要設下殺劫,牽引諸多敵手上門,自身不遭劫橫死,就定然能得償所願。
“自古英才愛驕狂,隻在阿鼻劍下亡!元屠仙血未曾拭,此去冥河莫倉惶!”
錢晨吟著一首前世所聞的無名小詩,稍稍擦拭本命飛劍,便將殺氣滿盈的劍氣收入體內,深深鎖藏!
“我結丹的死劫,似是應在蓬萊之上。但來了海外那麼久,卻沒有察覺他們的蛛絲馬跡,可見其藏得極深!希望這次攪起這攤渾水,能驚動其一二暗子出來。”
“那牛鬼蛇神,我隻遺憾太少,從來不嫌多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