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仙城之中,依舊有人對十多年前的那次甲子海市津津樂道。
不僅是因為那枚乾離七寶焰光丹,其後拍賣會中的那一滴佛血,《孔雀明王佛金身》圖,鳳血神玉。
更是因為甲子海市之前,龍族四海設陣,阻攔群仙。
龍象東去,純陽北來,各破四海!
還有十二重樓裡的那一場驚天的辨寶,歸墟幻境出世,四海散仙、各大道統紛至遝來。
當然還有飛舟仙城之前,某人刺傷東海龍族三太子,蓬萊仙門至,仙秦鎮國之寶,金人出手一指,撼動四方。
當然最驚心動魄的還是傳聞被滅門的樓觀道依然有人出手,誅殺元神之尊的龍王丹溪。
此時,一座巨大飛舟之上。
白玉樓閣沉浮於雲中,水汽縹緲彙聚,匾額上書——玉泉閣。
純白積雲磚依舊軟綿綿的適腳,頭頂的天青琉璃瓦透徹不染塵埃,兩名修士躲在臨窗的位置,遙遙看著遠方的海麵。
其中一位修士言笑晏晏,一臉端莊,卻是昔年和錢晨有過數麵之緣的珞珈山女修梵兮渃。
另一位正是玄空天星門的真傳弟子的玄枵。
“前番龍族的遠古龍城狼狽從歸墟之中逃出,你可知道?”
玄枵倒了一杯青雲山本宗的流雲泉,衝在如珠如螺,蜷縮成團的茶葉之中,一股淡淡的清雅香氣驟然升騰。
梵兮渃微微點頭: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據說闖入歸墟之中的真龍,活下來的不足三成!許多修為精深的老龍都留在了歸墟,而且……”
她微微一頓,眼波流轉,見到引起了麵前玄枵的注意,才徐徐開口道:“而且我聽聞那位率隊前往歸墟的元神龍王敖廣法犯下了大錯,回到東海後,被直接打入了孽龍宮中。”
“孽龍宮位於北海海眼,打入其中的真龍,未曾聽說有一位能活著離開的。以其元神之尊,尚且受如此重罰……”
見到玄枵果然提起了興趣,她朱唇輕啟,低聲道:“我聽說東海龍王直接喝問他,為何不死在歸墟?”
玄枵微微皺眉,這等元神龍王,對於他們來說乃是傳說中的人物,但略略想來,即便是帶去的真龍全都死在歸墟,也不應該讓龍族狠心廢掉一位元神龍王才對。
“據說進入歸墟的小龍之中,有一位東海龍王極為看重的真龍世子沒有出來!”
梵兮渃用茶盞抹了抹淡黃的茶湯,悠悠道。
玄枵卻灑然一笑:“此言定是假的!元神龍王何等尊貴,便是四海龍王親子,又怎麼比得上一位元神?”
梵兮渃笑道:“兮渃也是如此想的。”
“不過另一件事,則更為震動!”
梵兮渃道:“西極玉京教背後的玉家,據說也駕著玉京山狼狽逃出歸墟!你我認識的那位玉家的天驕玉淩霄,更是直接死在了歸墟。”
“據說玉京山狼狽遁入西極大教的時候,整個玉山上空空蕩蕩,連一個活人都沒有。後來登上玉京山的玉家弟子,有人被嚇得精神失常……”
“也是假的!”玄枵搖頭道:“玉京山乃是地仙界有數的洞天之寶,若是有誰能打穿此寶,殺光其中的玉家人,哈哈……他為什麼不把玉家的元神真仙也殺了?”
梵兮渃眉頭舒展,微嗅茶香。
“兮渃這卻不知!但玉家封山之事不假,便是玉京教中那幾位拋頭露麵的長老之中,也沒有了玉家長老的身影。”
“玉家三老威名赫赫,乃是西極玉京教中有數的陽神之尊,此番玉京山歸來卻未見他們現身,可見玉家確實在歸墟之中,遭逢了不少凶險。”
玄枵分析的頭頭是道,繼而歎息道:“我玄空天星門亦有一尊真仙冒險涉足歸墟,此番進入歸墟的各大道統,龍族、玉家具是一霸,就連他們都折戟而返,恐怕那歸墟的險惡,更在大家的預料之上。”
“若非那承露盤出世,怎麼會有那麼多宗門大教入場?”
他連連搖頭:“歸墟一行,海外絕大多數的仙門都已下場,就連這飛舟海市背後的東海三友,亦失了音訊!這些天,海市商路動蕩不安,許多匪徒劫修扼守海路要道,劫掠商旅,而各大仙門大教卻紛紛沉寂,已經有人在打探海外各大仙門探索歸墟的人手了。”
“若是一個甲子內,還沒有音訊傳來,隻怕海外就要出大事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遠處有人大喊:“回來了!前往歸墟的各大仙門大教都回來了!”
玄枵頓時起身,顧不上冒犯梵兮渃梵仙子,探頭出窗外去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