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踏,那灰黑色無有色彩的法界,便在許甲走過的地方,擁有了色彩,大地不再是枯竭一般的灰黑色,而是顯露了綠色,擁有了生機生氣。
又放下兵器,捉起一道“黃旗”來,出了廟門,到了寨口。
卻見著一黃巾鬼來報:“渠帥,外麵來了一個腦袋後麵發光的,不知道是法師還是神明,正指名道姓,叫元帥您去見他!”
這城隍更是想要流汗了,這說的,更顯得自己介紹人很不靠譜了。
廟中一個身高八尺,黑麵紅牙,頭戴黃巾,身著白甲的大鬼,卻見他腰間有一漆黑葫蘆,葫蘆上寫著秘文,手中托著一碗,碗裡有著米麵。
肚子裡麵五臟廟,一個個身神煉度了這些餓鬼,頓時生出了一個個蓮花台子,將他們升了天,做了內景天地之中的第一批“天人”。
玉山城隍道:“前黃天教的遺留,原是一個渠帥將軍,死後修成的鬼仙,在法界之中遊蕩,率領舊部占了法界之中的一座山頭,座下有五百兵馬,都是古戰場中的陰兵,平日在法界之中狩獵法界生靈做食,偶爾得些無主香火,我也曾要招安於他,他卻不肯。”
生前餓死,死後餓生。
魔考的那些鬼尚且還能交流,這些餓鬼雖然不比餓鬼地獄的餓鬼是身有罪孽才成為餓鬼,可同樣是受到了無邊饑餓的苦難。
“前些日子,天師設壇蕩魔,他在遠處打獵,緊趕慢趕,不曾趕來相投,錯過了機緣,故而求到了我這裡。”
福地周邊,則有身神,魔神,齊齊念動經文咒語,施舍經寶,感化他們。
這些餓鬼成了天人之後,便被分配到了身神身邊,協同修行,將來等許甲什麼時候在小腸修煉出來了“輪回”,這些天人便可以被許甲直接送去輪回轉世,不需要經過審判流程了。
從外人看來,則好像是許甲修煉邪術,吞鬼食煞。
玉山城隍點頭:“不瞞您說,確實有一個人,不對,是有一位神,我有意作保,替他謀個去處。”
於是閉著嘴巴,金蛟銀蛟,破開法界,幫著許甲遁逃,離開了這裡,隻留著沒有進入到福地的餓鬼痛哭流涕,咒罵恨毒。
說罷便又破開法界,消失了身形。
許甲分出法力,願力銅錢,隨行隨撒,便是米山,便是麵山,便是美酒瓊漿華池。
許甲點點頭:“無事,我且去法界之中轉轉,捉些來用。”
這些餓鬼們一個個的,躲在陰暗角落,吃著法界中的泥土,樹枝,見到許甲這種有色彩的,一個個都流了口水,便是許甲腳下踩過的土壤,變成了福田,上麵長出來的植物,也被盯上了,直接一掃而光。
隻能說許天師也是精通百家,雖然這百家多半都是“查資料”所得,但查資料能查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十分可以了。
許甲這麼閒庭信步之時,便看到了玉山城隍說的,石頭山,鐵叉樹,插著黃旗,安營紮寨一號子人馬。
隻是許甲渾然不承受這樣的因果。
此種名劍,若以拜神一般,虔誠祭之,精神與之合一,便可修得“百步飛劍”,百步之內,如臂使指,十分靈活。
卻是嘴巴一張,隻給那些餓鬼展示一處福地,那裡清泉環繞,皆是甘露法水所化,五穀豐登,儘皆善念所供。
玉山城隍寫了一封信,派遣兵馬要送到西安城隍處,雖然南方城隍不由西安城隍管,一般是南京城隍管,但是寫封信還是可以的。
這些餓鬼當下猶如魚兒群遊,紛紛往著許甲的嘴巴裡麵鑽入。
許甲走到哪,這些餓鬼便跟著吃到哪裡。
這些餓鬼入了福地,一個個的,喝法水恨不得像是誇父一般,將泉水喝乾,吃五穀,更是吃得肚子脹得像是一個籮筐,麻袋,還是在不停的吃。
許甲預計壇上兵馬,至少需要兩萬,才能治好玉山德興兩地,再多了香火不一定充足,少了未必人手足夠,雖然有多寶這個家夥,可不能一邊要多寶施舍善財,一邊逼著他大出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能既要又要。
於是又問道:“除卻這個餘姚生,這周邊法界,還有哪些安營紮寨的煙塵?”
隻是彆人的兵馬畢竟是彆人的,這餘姚生要是真的堪造就,許甲也不會將他拒之門外。
頓時驚得一群黃巾鬼,其中一個有些伶俐,見許甲形容不凡,顏貌俊美,腦後生光,不是凡人,頓時便去稟報。
那寨中央,卻見有一岌岌可危的小廟,在廟本是黃天廟係,在陽間早已經破敗,無人祭祀,是所謂“叢祠之所”。
餘姚生捉起兵器,一把不知道是不是史前生物牙齒磨成的長柄骨刀,本要出去,忽然想起之前曾賄賂玉山城隍…
龍虎山壇上動不動就是億萬萬天兵,甚至用兆,京,垓,無窮數,是萬神之壇,許甲這靈寶壇,卻湊不出兵馬三千個。
許甲的護壇元帥剛剛才石化,目前來說,護壇兵馬其實並不充足,即便諸妖借著地鬁煞氣煉猖,他們本事一般,一妖少則隻能煉一隊十二猖,多則也不過五六十隻。
“那小神還真不大清楚,雖說自三皇五帝以來,造反的,謀立的,安營的,紮寨的,從來不少,有的不歸地府拘束,但能維持許久的,從來都沒有多少,要麼自己內部就亂了,要麼被彆的打服了收伏了,有些則無人記得了,自然也湮滅在法界之中了,成了迷失的法界生靈,既不入輪回,也不得清靈。”
正是那餘姚生,他也聽到寨子外有人叫喚自己,心道:“莫不是哪路大王,又要來收伏我?”
玉山城隍立馬誠惶誠恐道:“若天師不喜,我將他退了便是。”
許甲站在寨子外便喊到:“餘姚生何在,速速出來見我?”
“他名喚餘姚生,當初作為黃天教渠帥,有金剛不壞,撒豆成兵的本事。”
許甲吞吃了三千多餓鬼入肚,見著越來越多,暗暗道:“這些餓鬼再入我內景中,隻怕要把我吃穿了,還是等渡完這批再說罷!”
餘姚生見著許甲,已經猜出來了,但還要確定一二:“這位法師是?”
“你既不曉得我是哪個?怎麼還求到玉山城隍那裡,說要投奔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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