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津渡,林嶼長天。
李煥仙帶領四千虎狼騎出得高武城,佇立在囚龍穀中,密切注視著前方五裡左右的敵營動向。
隻見趙沈言三萬先鋒營一分為三,頭先部隊平地屯兵,約滿萬人。這一萬人駐紮在森林口,燒火做飯,巡視四周。由於處於深夜,士兵多數解衣卸甲,歪頭側腦或睡或臥。
“就這般酒囊飯袋,我等虎狼騎一出,定可全殲!”
孟秀峰手提偃月刀,佇立於李煥仙右側,看著五裡外的敵軍,眼神中儘是蔑視之意。但李煥仙卻是謹慎得很,得益於風雷無相的功力,深夜之中,雙眼視距依舊不短。
有若夜貓夜梟般的雙眼,閃出凶惡之光,小聲說道:“趙沈言少年老成,也是久經沙場的戰將,沒理由擺這麼一支爛軍在台麵上。我看這軍隊後方森林隱有殺氣,必有大軍埋伏。故於平地設此弱兵,誘我上鉤。”
孟秀峰聽著主帥的分析,隨即仔細觀摩一會兒後,點頭說道:“不錯。以殘兵弱卒引誘我等,隨後吞之,這手段卻是趙峰仁慣用之術。不過,趙沈言在林中安營,實乃犯了兵家大忌。我等若不趁此機會對其打擊,明日趙沈言必定移營。戰機稍縱即逝,將軍,還請下令。”
“我沒說不動手,但不是現在,等吧。”
李煥仙笑了笑,不再看向遠處的敵軍。反而異常放鬆的靠在囚龍穀入口的土地上,雙眼頗為玩味的看著空中明月,笑而不語。主帥不下令,自己一個副將自然也得閒著。孟秀峰失望的搖了搖頭,吩咐四千虎狼騎原地休息。
夜半子時,萬籟俱寂,風勢驟起。
李煥仙睜開雙眼,殺意已現。隨手招呼來孟秀峰,厲聲道:“夜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敵軍兵疲意阻,人困馬乏。趁此時機,速速破壞糧草軍器!”
“得令!”
四千虎狼騎飛速上馬,由囚龍穀口狂奔直衝,由上而下,殺向五裡外的敵軍。
眼見與敵軍的距離愈來愈近,孟秀良心下讚歎。果如李煥仙所言,夜半子時,敵軍人困馬乏,懈怠異常,不複提防。自己一眾騎兵浩浩蕩蕩殺至陣前,斥候居然都沒有注意到。
隻見四千虎狼騎,各執茅草一把,內藏硫磺火油。每名騎兵皆帶有火種,各執槍刀,一齊而上。剛到敵營,便順風舉火。霎時間,風借火勢,火壯風威。
“乎……”
大火呼嘯而起,火光衝天。趙沈言的兵將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四周火光大起,整個營地被烈火包圍。
“敵軍來襲!”
“當當當當……”
此時,先鋒軍軍營亂作一團。士兵在熟睡中驚醒,剛想去摸刀劍,隻見烈火帶風早已襲來。為了不做火中燒鵝,兵將們連基本的抵抗都不做,便快速飛奔出營,逃向森林中。
可惜啊,初冬時節,大雪未下,寒霜初至。草木森林正是乾燥異常之時!
隻見東南風愈來愈猛,風緊火急,樹木森林皆燃烈火。一時間,林中駐紮的兩萬兵馬同時哀嚎慘叫。兩翼軍馬齊出,想要快速逃離森林營地,免被烈火吞噬。
可這大火突燃,根本沒有給趙沈言的軍隊反應時間。兵荒馬亂之下,這三萬先鋒軍自相踐踏,死者不知其數。
若光是踩踏死傷便也罷了。隻見後方突現四千虎狼騎,縱馬狂奔之際,手中鋼刀平舉,各個化身黑夜死神,所過之處人首兩分,血染大地。
李煥仙手持長槍,跨馬停於大火身前,冷眼旁觀這慘烈戰況。熊熊烈火連營而燃,將漆黑的大地烤乾,將夜空照為昏黃。可即便如此炙熱的天地戰場,也無法驅散李煥仙臉上的陰寒。
趙沈言,今日敗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