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與心,這四樣東西組合在一起,我們稱之為‘人’。
人即使在怎麼沒心沒肺,也會疼愛自己的肉身。可當大限來臨,生命終結,靈魂總會背負著現世的罪福,孤單寂寞地離去,而肉身也會隨之轟然倒地。
**,是人與牲畜的區彆。享用不儘的財富、曼妙絕倫的肉欲、食用無底的美食,以及長生不老的壽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人們心底**的展現。可當人們為了追求這些東西,所展現卑劣的人性開始,人與畜牲反而會沒什麼差彆。
壽元將至,無論你有多少財富美女,死時都不能帶走一分一毫。
情感,是人與人之間的聯係紐帶。人活在世上,互相疼愛,彼此思念,難舍難分。可一旦死神降臨,也會哭哭啼啼,送到城外的墳墓。而且用不了多久,就會漸漸淡忘了這件事,重新投身於生活的奔波中。
畢竟,日子還得過下去是不?
而我們的心,和我們形影相隨,生死不離。它和我們的關係如此密切,但我們也容易忽略了它,反而全神貫注於虛幻的假象,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執著屈服於自身的**。
殊不知,當我們真正認識了自己的那顆‘心’後,才會真的明白,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南疆,許家村。
夜半,傷離彆。
李煥仙與陳元君靠在一所荒廢的民宅牆角,陳元君麵帶微笑,側頭靠在李煥仙的肩頭,再也沒有憂愁,沒有苦澀。若不是那慘白無血色的麵容過於駭人,人們還以為陳元君隻是累了,想要熟睡。
“我要死了……”
“是啊。”
李煥仙沒有看向陳元君,一雙鷹隼深目顯得無比悲傷,雙眼無神的注視著麵前光禿禿的牆壁,感受著依偎在自己肩頭的陳元君,生命正在不斷的流逝。
聽著外麵狂暴的喊殺聲,陳元君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覺得異常幸福安詳。他閉著雙眼,任由後心的袖箭在不停的放血,血如泉湧之下,早已無懼生死。
隻是,他,還有一絲執念未了。
“我一直在想……若三年前……與你一起去了秦國……我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聽著陳元君的語速愈來愈慢,李煥仙的眼睛不受控製的發生異變,一滴淚水沿著光滑的臉頰滴落。李煥仙抬起手臂,有些無奈的擦了擦不受控的身體,沉吟道:“可能會不一樣,但沒什麼不一樣的。我是他,卻也不是他。”
“那你又是……誰呢……”
陳元君的生命已經瀕臨尾聲,血液終於不再流淌。因為他的血,已經流乾了。可即使如此,他還在強撐著,一股執念支撐著他,他想知道,身旁的人,還不是那個人。
“你不記得我了……”
“我記得。我什麼都記得。我從未忘卻過你。”
李煥仙表情冷漠,雙眼上抬,看了看漆黑的房梁,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他與陳元君的第一次見麵,是在洛陽點心鋪的二樓。那時,他正在為徐慧雯與李煥英的事情頭疼不已。
可接下來,一個更令他頭疼的人出現了。那便是,陳元君。
從見到陳元君的第一眼起,李煥仙就猜到了他是誰,憶起了一些難以啟齒的回憶。甚至,他感受到了從前的那個‘李煥仙’微弱的神識存在。
可他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將這一切深藏掩蓋。但雪,可以將血淹埋。可血,終會將雪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