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京府城西隆升客棧,地處偏僻牆角。上次李煥仙來這,由於是黑燈瞎火,也沒怎麼看這客棧的地理位置。今日白天來到這城西,在看這隆升客棧,頓時雙眉緊蹙,心中充滿疑慮。
這隆升客棧坐落在城西,貼近會京府西門。客棧主房不大,兩層小木樓,中規中矩。可後院卻是不小,而且一個死角都沒有,連接整整八條小巷。若是遇到變故,可以快速整頓,進退自如。
那些小巷附近的民宅,幾乎都是大門緊閉,門前灰塵不少,可見無人居住。而小巷卻是打掃的極其乾淨,就連路麵都有人工拓寬的痕跡。
這可不是江湖人的習慣,這是斥候軍隊巷戰時的潛行安營布局!
雖然自打第一眼起,李煥仙就看出隆升客棧的人出自行伍。但當時他也沒打算留在金國,故而也沒當回事。可如今,他注定要在會京府留上一段時間,而且還要仰仗隆升客棧,所以有些事情,就不得不考慮了。
這成建製的軍隊若是與江湖人搞在一起,那隻能說明,這地方,有值得軍人放手一搏的大買賣!
隻見李煥仙一身捕頭的黑紅裝束,腰間掛著銅製的八品腰牌,腳穿虎頭官靴,手提天狼嘯月刀,雙眼象視兩旁,無視人們的異樣之光,大步流星的走入隆升客棧。
“快走快走……”
“這癡漢子又來啦……”
李煥仙前腳剛入客棧前院,迎麵就是烏央烏央的一大群食客跑了出來,差點把李煥仙擠出客棧。隻見原本熱鬨的隆升客棧此時雖然依舊人滿為患,但卻寂靜無比。
四名手持長劍的冷漠青年把持著客棧內廳大門,不許任何人進入。而內廳一樓內,一名身材魁梧卻身穿華麗常服的中年人安坐在飯桌前,身邊站著一白一黑兩名長須儒生。黑者呼吸緊密,雙手戴著銅製護腕,一看就是練上三路內家的高手。
而那白的倒是有些賊眉鼠眼,手裡拿著白紙扇,眼睛賊溜溜的東張西望,一眼便知是個善於出謀劃策的狗腿子師爺的角色。
黑白無常都來了,可見這隆升客棧今日不太平。
隻見客棧中的夥計全然無懼這中年人,六名五大三粗的夥計也不招待這中年人,直接占據高位,冷冷注視著他們。倒是賬房先生市井氣息十足,屁顛屁顛的拿來熱茶,一臉諂媚的招呼著中年人。
“大公子,我們老板娘昨夜喝大了,現今還未起。要不,您的意思,小的給您轉達一下,您先回去。畢竟我們打開門做生意,還得招待客人不是?”
賬房先生一臉諂媚之色,想要把中年人一行哄走。可中年人明顯是為了芸娘而來,直接拒絕道:“損失多少,我杜某人照賠。芸娘在休息?好,我可以等。”
中年人沒有什麼囂張之氣,反而十分有涵養,也不吵鬨,也不威逼,就是小口的飲著茶,等待著芸娘的到來。
“哎呦喂!我的杜爺呀!”
賬房先生被這中年人的死皮賴臉搞得沒辦法,也不敢轟人,隻能壓彎了身子訴苦道:“杜爺對我們老板娘的情義,會京府誰人不知,哪人不曉?可我們老板娘是個寡婦,這……杜爺您儀表堂堂,還是五爺的義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苦在老板娘身上吊死呢?”
“郭先生,我隻是來見見芸娘罷了,並不是提親,莫要大驚小怪。”
中年人淡定的笑了笑,隨後對著賬房先生一擺手,示意讓其退下,自己則是繼續品茶,等待心中良人的出現。
李煥仙站在門外,被四名青年護衛擋在外麵,臉上不是很好看。而且聽著這麼久,心裡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故而直接放聲說道:“大白天的堵人門口,什麼意思?擾亂商戶嗎?”
“哎呀!你這捕快第一天來的?”
門口的護衛雖然不知道李煥仙到底是誰,但一看裝束就知道是會京府的捕快。眾所周知,這會京府的捕快,與他們,其實是自己人。
正因為如此,才默許李煥仙站在門外看戲,沒有驅逐。哪知這李煥仙好像沒長眼一般,直接在門前嚷嚷了起來,頓時將屋內的中年人注意力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