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運當頭我隻有低頭,每個人指使我從不問理由。我每天做完牛又叫我再做馬,沒錢娶媳婦隻能靠一雙手……”
夕陽西下,初冬的冰雪雖然還沒有到來,可天時已然變短。太陽剛剛落山,會京府便黑了下來。孫朝陽幾人在隆升客棧忙叨了一天,總算把客棧基礎架構搭建完畢。
此時的孫朝陽氣喘籲籲的靠在木柱上,唱著不知從哪間青樓學到的淫詞浪曲,惹得眾人發笑。
“小海,唱個十八摸給弟兄弟們開開眼!”
季老頭叼著煙袋鍋,一口口濃煙噴出,色眯眯的望著落單的芸娘,與一旁手持紙筆描畫彩繪的展凝霜。如今客棧重建如火如荼,展凝霜也不打算吃白食,便來到前院幫忙刷漆整理塗料。
本來芸娘是一百個瞧不上她,但如今得罪了杜彪,搞得會京府全城的刷牆師傅都不來幫忙。無奈之下,隻能忍著心中的不痛快,讓展凝霜這騷媚子來幫手。
“沒問題!區區十八摸能難得住我嗎?”
隻見孫朝陽笑嘻嘻的將一碗涼茶一飲而儘,隨後擺出架勢唱道:“伸手摸姐麵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伸手摸姐冒毛灣,分散外麵冒中寬。伸手摸姐小眼兒……”
“海哥!哪個眼兒呀?”
田九郎聽得津津有味,一時忍不住打斷問了起來。孫朝陽嗬嗬一笑,一雙眼睛淫蕩的往田九郎下身一瞅,意味深長的說道:“那自然是……”
“行了!把我這當妓院了?”
正當一群糙老爺們開黃腔之際,芸娘笑罵一句打斷了這群**的廢話,秀手在孫朝陽腦袋上一敲嗬斥道:“都說你三哥沒事就揍你,你個大小夥子整天正事不乾不學好,能不挨揍嗎?去廚房燙酒,今晚我請你們喝羅浮春!”
“羅浮春?那可是上等的補酒呀!芸姐,您不怕我們喝完集體造反嗎?”
孫朝陽這小子愈發的與芸娘熟絡,如今都敢調戲她了。可芸娘在江湖中打滾這麼多年,什麼場麵沒見過?隻見芸娘手持蒲扇在胸前煽動兩下後笑罵道:“就你那兩三寸還想學人家撩老娘?知不知道‘芳南坊’的姑娘們怎麼說你的?銀槍蠟頭崔士海,兩眼一翻病歪歪!”
“哈哈哈哈……”
芸娘的話音一落,眾人頓時放聲狂笑。那笑聲刺耳無比,搞得孫朝陽臉漲的通紅,小聲嘀咕道:“那是因為天氣太涼了,我水土不服……”
“好了好了,去廚房吃飯!老娘今天準備了二十道菜,慶祝客棧重建外圍順利,今晚不醉不歸!”
……
……
入夜,初冬的冷風開始吹襲。
李煥仙從巡捕司查閱了一小天的卷宗,依然無法確定,奉牛村的火,到底是不是何家人放的。不過也不能說一點收獲都沒有,因為就在查閱卷宗時,李煥仙發現,府尹大人薛景綿的家族,其實也是出自會京府。
不過那個時候的薛家,並非官宦世家,而是江湖草莽。說直白些,就是他媽的一群占山為王的山賊。有事沒事就下山來會京府借糧,說是借,不給就搶。
後來被朝堂詔安,這一轉身,就從黑變成了白。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曾經茹毛飲血的山賊後代,居然成了會京府的父母官,真是諷刺。
“阿琦~”
滿月已過,黑夜的會京府伸手不見五指。李煥仙穿著薄衣有些發冷,打了個噴嚏後,快速走入隆升客棧暗巷,想著趕緊進被窩暖暖身子。
“這羅浮春真夠勁!我現在熱血沸騰呀!”
“那當然!你姐姐我釀的藥酒,堪稱世間獨一檔!”
隻見孫朝陽、芸娘、展凝霜、季老頭、田九郎、焦星岩六人喝的頭重腳輕,也不顧男女有彆,六個人一字橫排,勾肩搭背的走入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