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京府今晚的月亮不一般,竟如一顆淡藍色的珠子,把天空都映藍了,映出一片宛如充滿了星輝般的光澤。
三輛裝箱載貨的馬車,緩緩從東門駛入會京府。那馬車不似鏢局鏢車,也沒有插上鏢旗表明立場,更沒有鏢師摯旗唱喝開道。隻有一行十幾名手持刀劍的青年護衛,懶洋洋的驅使著馬車,一點看守貨物的謹慎都沒有。
可外人看不出來,隻有真正的練家子才瞧的出來。行進中,中間那輛車的車夫有些與眾不同。此人四十出頭,雙眼矍鑠,精神抖擻,正是阮誌五義子杜彪的手下,號稱金國以北拳法第一的郭奇峰。
能讓郭奇峰親自下場押送貨物,而且這般低調,由此可見,車中貨物定是十分貴重。
“何家的巡城司也被阮誌五滲透了?就這麼大張旗鼓的進城?”
城東飯莊二層高樓內,府尹薛景綿吃著酸棗,品著香茗,居高臨下的望著逐漸行進的車隊。
黃世雲身著捕頭黑紅裝束,恭敬的佇立在薛景綿身旁回複道:“大人,這會京府幾萬人,估計就你我幾人沒拿過阮誌五的好處。那些城防兵都指著收過路費生活,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東西,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這話說的不錯,因為金國的稅收模式是包稅模式。也就是說,中央給你定下一個收稅的標準,隨後讓各地方自己收稅。一年之後,中央收走七成,剩下三成留給地方自給自足。
這種蠻橫又不講道理的稅收模式,無形中會滋生大量的蛀蟲。總得來講,旱的旱死澇的澇死。當官的吃香喝辣,小兵們最多喝口湯。而老百姓們?連骨頭渣滓都吃不到……
“若有一天本官做主,定要推舉秦國的‘高祿養廉’!彆看秦帝是個女人,但手段卻是天下獨一份,比我們這些男人強太多!”
薛景綿麵帶憧憬之色,幻想著自己的未來之路是如何的坦蕩。不過黃世雲卻是個務實的人,當場潑了盆冷水道:“大人,咱還是先想想如何拿下阮誌五吧!”
“有什麼可想的?按原計劃,下去抓人驗貨!”
隻見薛景綿百無聊賴的擺了擺手,示意叫黃世雲下場做事。黃世雲也不含糊,當場拿出響箭,點燃後一聲脆響,薛家‘坦白從寬’四子率先帶隊殺出!
“戒備!”
馬車上的郭奇峰一見有捕快前來圍剿,當場下令眾人拔刀護持。
“停車,接受檢查!”
黃世雲提劍飛身前來,大量新人捕快一個個油頭粉麵的跟在身後。以前的老捕快,都是阮誌五的人,自然不能用。薛景綿如今與何家狼狽為奸,何家剛好人丁旺盛,便將很多旁支子弟編入巡捕司,用以充實總捕頭黃世雲的力量,繼而與李煥仙抗衡奪權。
郭奇峰看著烏央烏央幾十名捕快將自己的車隊包圍,當場暴怒嗬斥道:“你懂不懂規矩?查哨都在城門口!進城後是不檢查的!”
“少廢話!不接受檢查就是公然對抗府衙!你目無王法,我可以將你就地緝拿!”
黃世雲明擺著就是要收拾阮誌五,自然不會放任車隊過去。郭奇峰也不是傻子,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五爺下了令,讓他死守鏢車。
安家費他都收了,自然要辦事!
“嘭!”
“我看誰敢!”
隻見郭奇峰赫然不退,一掌轟出,掌風爆現,將一旁試圖要搜查的青年捕快震飛!
“全部拿下!”
黃世雲大喝一聲,拔劍抽身,第一個攻向郭奇峰。而郭奇峰也不示弱,絲毫不顧及黃世雲那身‘黑皮’,鐵拳霍霍生風,迎麵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