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曉,天邊一抹魚肚白漸染金輝。會京府東門萬人齊聚,正靜靜等待著一場盛大的典禮。城門巍峨,石獅靜默,仿佛連時光都在這一刻凝固,隻待那傳說中的聖駕降臨。
“咚……”
忽聞鼓樂齊鳴,悠揚的旋律劃破寧靜的晨空,如同遠古的呼喚,喚醒了沉睡的城池。百姓聞聲而動,自四麵八方彙聚,他們身著常服,一一跪在街道兩側,滿懷敬畏與無奈,彙聚於城中,形成一道壯觀的匍匐人海。
“噠噠噠噠……”
在萬眾矚目之下,一隊隊儀仗緩緩而行,金甲銀盔,威武雄壯,如同移動的畫卷,鋪展開一幅盛世的景象。他們護衛著一頂華貴的金頂轎輦,轎簾微垂,隱約可見其中端坐的,便是那位傳說中的二殿下。
他,是天之驕子,是根正苗紅的龍子龍孫。
金世奇,來了。
“奉殿下口諭,皇子臣民,水土同宗。共飲一江之水,同承天地恩澤。今朝,吾王聖駕會京,非顯王權之威,乃行仁孝之道,愛澤蒼生。願與臣民心之相通,情之相融。眾民無須跪拜,隻願君臣同樂,共享天倫之歡。”
嗯,拋開人品不談,金世奇倒也不怎麼講究排場,三言兩語的就欲要將城中跪拜迎接的庶民打發走。看得出來,秦國來一趟,楚國走一遭後,金世奇低調了不少,也算是成長了許多。
不過,他作為皇子不想高調是不假,話也算說得真誠。可府尹薛景綿與何仲山等一眾鄉紳可不敢把這話當真,當場指揮衛兵將鄉民驅趕,就像驅趕牛羊一般,連吼帶瞪眼的清場。
很快,萬人跪拜相迎的隊伍就剩餘寥寥數千人。而且大多數都是一方商賈巨富拖家帶口的迎接,試圖在金世奇麵前露個臉。
“金世奇金世奇我們愛你……”
到底是一代詩王,雖然早些年被李煥仙秒到渣都不剩。可會京府畢竟是金國,是金世奇的主場,有些狂熱粉絲出來刷存在感也很正常。
隻見一群妙齡少女,手捧金世奇的詩集與字畫,薄衣輕紗,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奮力叫喊,很怕金世奇聽不到她們的聲音。
這大冬天的,如此的賣力氣,真不知道收了多少出場費!
“我愛李煥仙……”
有捧哏的,就有拆台的。在一群狂熱的女子身旁不遠處,一名老年儒生,白發蒼蒼,手捧李煥仙的《青山選集》,異常無畏的叫囂起來。
金世奇有些才華不假,但詩文媚俗,不是為了捧而捧,就是各種堆砌詞藻用以彰顯華麗。與李煥仙那孫子抄來的千古名句一比,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就不提李煥仙現在號稱詩聖,估計專以詩詞文章論高低的話,金世奇都未必是鹹陽李友參的對手。
“媽的!”
“哪來的糟老頭子?”
“姐妹們,扁他!”
“扁這個糟老頭子!”
這女人一狂熱起來,自然沒什麼規矩。一群妙齡女子不下二十幾人,當場將那白發蒼蒼的老年儒生圍在中間,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當然了,這等犄角旮旯的亂象,金世奇是聽不到的。因為此時,他剛剛下了金頂轎輦,正在與府尹薛景綿寒暄。
“殿下親至會京,上合天道,下撫民心,實是……”
“好了。”
隻見金世奇雙目如星,鬢裁如刀。天潢貴胄的極優血脈,在其英俊無比的臉上,更顯尊貴不凡。不過,外貌隻是表象。雖說人之心性可從麵相觀出一二,但那隻對凡人有效。金世奇在天下四國皇室號稱‘過山風’,這可不是什麼雅號。
過山風,是一種毒性甚是猛烈的毒蛇。被其咬上一口,保你翻不過下一個山頭,毒性之猛烈堪比五步蛇。由此可見,這大金的二皇子,絕對是為人陰險專攻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