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人類傳達情感的不二法門。人與人的交集,往往都是從一個眼神的觸碰而開始。
我們將眼神的動作,稱之為‘望’。但有的時候,我們更願意去‘忘’。
忘了那‘望’,也許可能,就沒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有很多事情,總是從兩兩相望開始。然後是走近,再然後泥足深陷無法自拔。最後,還有可能鬨得個不歡而散,兩兩相忘,一地雞毛。
忘記,談何容易?
望,很簡單,用的是眼睛,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足矣。
而忘,用的是心。
望,是不得不看。
忘,是不願再想。
你情我願是好事,你不情我不願也不是壞事。可世間的所有事,哪有什麼一蹴而就?壞就壞在你情我不願,我情你不願,一個想來,一個想拒。真是如此,還不如一刀兩斷省卻煎熬折磨。
既然早知無果而終,不如在心裡畫一條線,隔開正在為明天積蓄的宿怨,一拍兩散。大家都灑脫一些,各個內心清明,不再理會意念糾纏,從此兩不虧欠。
可人就是這樣,明知不可為,偏要為之!這種強迫到極點的矛盾心理,被佛稱之為‘毒’。
嗯,明明知道致命,卻還要癡迷其中。人生的種種煩惱,世事之紛紛擾擾,均由此而起。
秦國鹹陽王都,皇宮太子寢殿。
無數禦醫成群的站在殿外噤若寒蟬,想哭不敢哭,想說話亦不敢發聲。太醫院三位太常早已麵如土灰,雖然故作鎮靜的與同僚們探討著太子殿下的病情,可看他們的麵色就知道,這病,應該治不好。
或者說,他們希望裡麵的民醫治不好太子!
大秦太子趙憶仙,於半年前突發乳娥。這種炎症高熱類疾病,在成年人身上雖然也是重症,但還是有得醫的。可太子出生還未滿周歲就患此病症,如何醫得?
好在有金國秘藥‘還魂草’可以壓製病症,否則大秦的女帝,定會屠了太醫院的那些老不死的給太子陪葬。原本以為,有‘還魂草’續命,太子最多壽命減半,體弱多病。好說是性命保住了,起碼有幾十年好活。
哪知振邦閣千戶大人出使了一次金國後,說什麼搞到了‘殺神神藥’。而皇帝居然對那‘來路不明’的紅色丹藥深信不疑,連試藥的程序都省下了,直接給太子殿下服用。
結果就是,乳娥的確好了,可太子殿下終日發熱。食欲驟減,整日哭喊不停。隻有終日泡在冷水中,方能減弱三分痛楚。可繈褓嬰兒如何整日浸泡寒氣之中?長久下去,如何君臨天下?
雖說曆史上荒唐的皇帝不少,可也沒見哪國皇帝天天泡在水裡發號施令的!
最後無奈之下,大秦皇帝廣招天下名醫。並且金口玉言,隻要有人能醫好太子的病症,任何條件,儘管提!隻要能醫得好太子,什麼條件都答應。
這條敕令已經公布天下快兩個月了,天下四國名醫來了不少,可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也就是大秦皇帝這幾年轉了性,突然有了個不殺醫生的規矩,否則天下四國的醫術傳承,隻怕經此一役,起碼要倒退五十年。
“差不多了,給孩子擦拭一下,我會留足‘丹藥’,每日午時服用一顆,半年後便能痊愈。”
太子寢宮內,遠道而來的刑一鳴將‘鬼門三十六針’依次從繈褓中的趙憶仙體中取下,劍指按壓在孩子的丹田處,緩緩催動內勁於體內,護持住這倒黴孩子的丹田。
“有勞舅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