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劍齋,傳承千年的古老門派。按理說,這等地界,應該似前世的千年古刹一般,規矩繁多。但李煥仙這溜溜達達的走來後卻發現,整個劍齋城池的氛圍一點都不壓抑,反而活潑輕鬆。
所過之處,無論是劍齋弟子還是來參加‘開劍大比’的外人,每一個人都洋溢著發自真心的微笑。小輩們懂禮節,開玩笑有分寸。長輩們有涵養卻不拘謹,反而如老頑童一般,與年輕人打成一片。眾人嬉笑打鬨,熱熱鬨鬨,搞得李煥仙還以為自己來到了某個國家的菜市場呢!
怎麼說呢……整座天衍城,就如開宗祖師的那把劍一般,灑脫無畏,祥和自然,返璞歸真,淡笑蒼生。
“我該怎麼稱呼你?展捕頭?還是逍遙王?”
不多時,李煥仙被劍齋弟子領到劍齋城池的中心殿宇,問道殿門前。還未等李煥仙邁步進入,一個老熟人早已等候多時。
隻見武林至尊何正泉儒服寬帶,手撫美髯,器宇軒昂站在問道殿門前。瞧那架勢,好像他才是天衍劍齋之主一般。
李煥仙眼見何正泉在前攔路,多少有些做賊心虛。畢竟何家辛苦布局多年,被李煥仙不出三個月就掃成灰燼。雖說何正泉要臉,未必會不守約定。但人心隔肚皮,難保後麵不出什麼幺蛾子來。
“前輩,咱那夜的賭約還作數嗎?”
李煥仙尷尬的衝著何正泉拱了拱手,想試探一下,這武林盟主到底幾個意思。何正泉鳳眼一瞄,拂袖大氣道“你當我何正泉是什麼人?”
好歹是武林盟主,若做不到一言九鼎、一諾千金的話,那何正泉也就沒臉在江湖上混了。畢竟做江湖大佬,光是武功出類拔萃還不夠,人格魅力必須要有。統帥武林不比統領國家輕鬆到哪裡去,雖然本質上都要將虛偽發揮到極致,但麵上的功夫必須要做足做透。
隻見何正泉懶得搭理隨意揣測他人的李煥仙,率先邁步進入‘問道殿’。李煥仙左顧右盼間想等等看,說不定司空明月能趕來為自己說些好話。哪知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連那丫頭的影子都見不到。
他哪裡知道,那丫頭此時正與她娘家人開吐槽大會呢!
沒辦法,靠自己吧!
李煥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忐忑的心情儘量平複些,隨後走入大殿之中。一進去,就發現氣氛有些壓抑,與城內的活潑氛圍南轅北轍。
大殿不大不小,可容納百人。但僅僅是中心地帶坐了九個人,八個身著黑色劍齋服飾的中年男人,分左右兩側對立坐好。何正泉是武林盟主,地位超然。可不知為何,這貨連坐的資格都沒有,反而是畢恭畢敬的站在中間主位,一名白胡子老頭的身側。
那老頭,看起來年歲不小,與邱莫閒有得一拚。但卻鶴發童顏,皮膚細膩的彷如稚子幼童。此時的老頭,正坐在主位瞌睡,麵色紅撲撲的,呼吸十分輕緩。
“這就是李煥仙?不是說玉樹臨風、氣宇蓋天的一代雄主嗎?怎麼這副德行?是不是認錯人了?”
右側順位第一人率先起身,大咧咧的來到李煥仙身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天衍劍齋的人也不知怎麼了,都喜歡搞以貌取人這一套。
李煥仙有些不悅,冷著臉回複道“昔日芙蓉花,今時斷腸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若天衍劍齋也如世俗一般以貌取人,那我看,這千年古刹也快留不住了!”
“嗯!真彆說,人雖然殘了,但心氣還算夠用,比那些王公貴族強多了,我喜歡!”
右側順位第二人十分滿意李煥仙的回答,快速起身來至身前,手中握著一玉質的鼻煙壺,未等李煥仙做出反應,就塞入其手中說道“我們劍齋的規矩,提親的來,不同意的教套劍法趕下山。同意的,長輩就會賜下貼身之物。你與明月的事,老夫同意。”
“還未請教這位前輩……”
“叫什麼前輩?叫姑丈!”
“姑姑姑姑姑……”
“瞧你給孩子嚇得,像隻鴿子。”
率先問話的中年人笑了笑,拉著李煥仙的便宜姑丈後撤一小步道“這位是我天衍山‘武英堂’坐師,段飛。也就是小明月的姑父,等下你們在敘舊。”
“那前輩您?”
“老夫金克武,隸屬‘天心堂’,主責劍齋刑罰門規。你小子,本事不小。禍害外麵也就算了,竟敢蔑視我天衍山?”
“蔑視?前輩您開什麼玩笑,我哪有?”
李煥仙咂了咂嘴,其實那點事他門兒清。估計是把人家劍齋大弟子揍出了心理陰影,這會兒人家長輩想找回場子。
果不其然,金克武雙眸凝聚,一股風淩瞬間激發。哪知李煥仙這小子看起來不靠譜,甚至氣血衰弱。可不知為何,雙眼激發的攝人風淩剛剛觸碰過來,便被李煥仙本體中的一股肅殺之氣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