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鄴,金國王都。自古以來繁華昌盛,曆史悠久,人文薈萃。此地,玉宇瓊樓映襯流光溢彩,雅樂飄揚,夜晚燈火通明,歌舞升平。皇宮殿堂,龍脈所係,彰顯王權威嚴。街頭巷尾,炊煙嫋嫋,彌漫市井煙火氣息。
步入建鄴鬨市,隻見燈籠高掛,酒肆林立,賓客盈門。商賈雲集,貨物堆積如山,琳琅滿目,叫賣聲此起彼伏。市民安居樂業,一片祥和。此地不僅金銀滿地,更有英豪輩出,民眾崇尚武藝,俠肝義膽,豪情正氣。
可到了今日,這繁華古都,雖然沒有破敗,但也安靜了不少。畢竟,練武的在橫在怒,也不敢與軍隊抗衡。
皇城禦書房偏殿門外,鮮血染紅金柱玉瓦,大量太監宮女被鐵甲兵槍挑拋天,在重重墜地,腦花與內臟等汙穢之物早已將這大金的皇城變為地獄!
“你我兄弟,有多久沒這樣坐在一起說話了?”
禦書房內,簡易的四方桌上擺放著十二道精美菜肴。金黃色的玉璽沾染了不知誰的鮮血,就那樣靜靜躺在地上,注視著它已經看膩了的故事。
金世儀一身銀色鎧甲,早就變為血紅,手中戰劍都砍得卷刃,帝王之相雖然平和,但鮮血沾身,依舊顯得猙獰可怕。
金世奇一身金色龍袍,坐在金世儀對麵,手中銀筷不斷夾著菜肴往嘴裡送,仿佛這是他此生的最後一餐。當然,這就是!
今早卯時,金世儀的大軍攻入皇城,血屠三萬禦林軍,外加後宮妃嬪三千,以及……先帝幼年子嗣過百。金世奇這皇帝還沒做夠半年,就被金世儀一腳踹了下去。
如今,兄弟二人坐在禦書房內,品著最後的絕命酒,笑談起了往事。
“大哥,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
金世奇吃飽了,將手上的油汙在龍袍上擦了擦,眼神頗為平淡,看樣子,是認命了。
金世儀胃口不佳,擺弄了幾下金角龍樽後開口道“在你莫名其妙的被父皇捧為‘詩王’之時,我就感覺不對勁了。”
皇權,是非常可怕的。出生在皇宮中,就不要談什麼友情、親情、愛情。這裡,有的隻是你死我活。
二人的父皇,的確很看好金世儀這太子。可前提是,我死,你才能接班!金世儀小心謹慎的做了十五年的太子,結果日日被父皇忌憚,不給錢,不給人,也不給兵。
堂堂一國太子,祖龍聖誕之時,都湊不出一萬兩銀子祭祖,金世儀心裡能咽得下這口氣?
好!你不給,我就自己拿!就算天人共棄,我也誓要為皇!
既然父皇選擇捧金世奇來製衡金世儀,索性金世儀將計就計,裝著鬱鬱不得誌的熊樣子,慢慢的開啟了布局。
首先,你金世奇不是有才名,不是號稱文武雙全嗎?好!給你門客,讓你做大,讓你拚命的出彩露臉!隻有你足夠強,父皇才會把注意力轉到你頭上來!
隻有我這個太子足夠的軟,才能夾縫求生!
人生一世,遇到高峰總是要攀,哪怕碧血染青衫!
世事無常,風雲變幻。抓到破綻,一子便可決江山!
成敗隻是一瞬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欠我的江山,你總是要還!
這世上什麼買賣最賺錢?極樂花!那肮臟又血腥的勾當,金世儀早就在做了。看看武林至尊何正泉對金世儀的態度就知道了,所謂何家、薛家,都是金世儀的拿來忽悠金世奇入套的棋子。
金世奇的所謂門客,所謂勢力,一半是金世儀不要的廢物,一半是金世儀收買的心腹。朝堂六部,江湖武林,軍隊邊疆,早就被金世儀利用極樂花的財富滲透了個遍!
就連遼國赫蘭不破來襲,這裡麵都大有貓膩!金世奇能弑父成功,不是他有本事,而是金世儀不想親自動手!如今父皇駕崩,金世儀總算可以光明正大的開始收網了。幾萬殘軍,真龍回巢,不光沒有減員,兵將還愈打愈多。可見,無論金世奇想不想弑父篡位,金世儀都會逼他做!
金世奇看似成功奪得皇位,但實際上,他隻是金世儀的掌中玩物而已!
“吃飽了……大哥,我隨你處置,但能不能放我娘一馬?”
金世奇平淡的開口求饒,不求自己能苟活,隻求金世儀看在血脈相連的份上,留太後一命。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