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丘縣位於中州東北方向,從中州開車差不多要走一個半小時。
羅天友的家在安羅高速和蘭原高速交叉口,一個叫張磨村的地方。
當張嶽趕到時,意外發現這裡竟然比他想象中要繁華的多。
尤其是村子裡四通八達的水泥路,乾淨且氣派。
路兩邊黃綠兩色垃圾桶擺放的整整齊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中州市區。
張嶽忍不住讚道:“我之前去尉縣鄉下收糧食,看到的也是差不多的景象。
看來國家這幾年在這方麵沒少下功夫,真真的給咱老百姓辦了不少實事。”
吳青山點點頭:“政策自然是好的,不過說到垃圾桶,在我老家還有件趣事。”
張嶽知道吳青山也出身農村,忍不住好奇問:“趣事?”
“對,當時鄉政府組織人員首次在各村放置垃圾桶時,垃圾桶經常丟失。”
張嶽一愣:“什麼?垃圾桶丟失?”
他很難想象,一個用來存放各種垃圾,臭烘烘的玩意有什麼可偷的。
吳青山道:“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後來垃圾桶找到了,是村裡的村民拿的。
你知道大家拿來乾什麼嗎?”
“乾什麼?”
“儲水,而且是吃的水。
在村民看來,這玩意可比自己去商店買的塑料桶結實多了,用來放垃圾純屬浪費。”
張嶽:“呃……”
說實話,作為在縣城長大,從小對垃圾桶耳濡目染的他,很難理解那些村民的思維。
搖搖頭,張嶽以前從不覺得農民如何愚昧。
父親張立國開的有糧店,他沒少和農民打交道。
在張嶽心中,農民最多識字少點,見識不高,其他和他沒有任何區彆。
但若真如吳青山所說,兩者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隻不過這種差距不像電影電視中那樣惡意或非惡意的醜化,而且不近距離接觸的話根本感受不到。
車子拐過一個十字路口,接著在路邊停下。
吳青山道:“就是這裡。”
說完過去敲門,很快一個中年婦女從屋裡出來。
她看起來四十多歲,臉色憔悴,頭發也白了一半,但是精神很好。
若沒猜錯,對方應該就是羅天友的妻子田開蘭了。
見到吳青山,田開蘭立刻笑道:“是小吳啊,快點進來。”
張嶽一愣,完全想不明白兩人怎麼會熟悉。
吳青山先和田開蘭簡單打個招呼,然後小聲對張嶽道:“我上次來過一趟,借口是羅天友手下的工人。
而且我在離開時,給他們留下1000塊錢。”
張嶽豎起大拇指:“乾得漂亮!”
兩人剛在客廳內坐下,西側房間裡就傳來一個聲音:“蘭蘭,誰是啊?”
聲音蒼老,張嶽連忙回道:“奶奶,我是羅叔以前的工人,這次來封丘,特意來看看您老人家。”
“真的?那快點進來。”
張嶽走進去,隻見一個老太太坐在床上,一臉慈祥。
他將手上準備好的牛奶和水果放下。
老太太一看,頓時更高興了:“你們都是好孩子。
蘭蘭,把天友當年珍藏的茶葉拿出來,給他們泡茶。
我腿腳不太靈便,就不下去了。”
張嶽不解:“您的腿這是?”
“醫生說是膝關節滑膜損傷。”田開蘭解釋。
張嶽道:“膝關節滑膜損傷?這個病現在好像可以治療吧?
就算非常嚴重,也可以換關節的。”
“這……”氣氛稍微有些尷尬,田開蘭的眼神也黯淡下來。
張嶽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換關節的費用就算有醫保,差不多也要五萬塊。
這對他自然不算什麼,但看著田開蘭家空蕩蕩的屋子,絕對是筆天文數字。
吳青山立刻轉移話題:“嬸子,鐵軍呢?
上次和他喝酒沒防備,直接被灌趴下了。
今天我可是特意來報仇的。”
結果他話不說還好,一說田開蘭臉上更愁了:“他去王老四家賭錢了。”
“什麼?賭錢?”張嶽心中不禁一沉。
俗話說“賭博賭博,越賭越薄”“十賭九騙,久賭必輸”“賭是萬惡之源”。
對賭桌上的賭徒來說,非常容易因為金錢失去理智,哪怕攢下萬貫家財,也可能一晚上全輸光。
千萬富翁如此,體育明星亦如此,更不要說家徒四壁的田開蘭。
如果羅天友的兒子羅鐵軍也沾賭,對這個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他立刻問:“王老四家在哪?”
“就在隔壁的隔壁。”
張嶽對吳青山道:“咱們過去看看。”
按照田開蘭的話,兩人穿過兩條街,來到一家刷著藍色油漆的大鐵門前。
站在門外,張嶽就聽到裡麵吆五喝六的聲音。
吳青山想敲門,發現手剛和門一碰,門便應聲而開。
兩人直接走進去,果然看到堂屋客廳內圍著七八個人。
等張嶽走近,發現打牌的人隻有三個,剩下的都在圍觀。
羅鐵軍坐在西側,嘴裡叼著煙,看著手裡的牌,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張嶽看了兩眼,發現三人在鬥地主,規則和企鵝鬥地主相同。
羅鐵軍是地主,手裡的牌是“對2,j炸彈,三個6帶8”。
該羅鐵軍打牌,他直接道:“對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