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嶽的威脅,對麵小夥子立刻不服氣了:“揍我?你以為你誰啊?
告訴你,我現在可是國嶽製藥廠的員工。
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哥現在是標準的人上人。
喝酒吃肉掙大錢,那些事業編、公務員什麼的,和我相比全都是渣渣……
就你還想揍我,信不信我隨便一聲吆喝,就有一大群小弟把你揍的連你媽都不認識?
喂喂……”
卻是張嶽已經掛斷電話。
他發現以對方的囉嗦勁,和他說越多,就越夾纏不清。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回去。
反正從中州到莊頭,也就一小時的車程。
等張嶽來到國嶽製藥廠門口,不禁一愣。
現在的國嶽製藥廠,已經不是張嶽印象中的那個破廠房。
純大理石修建的大門威武且氣派,裡麵的路也都用紅磚鋪設。
周圍空閒的地方種滿了草草,雖然已進入夏天,但還是可以看到不少鮮爭先開放。
果樹也結滿了果子,蘋果、梨、杏、山楂等,看起來格外誘人。
張嶽記得前段時間,晏紫惠專門找自己,想讓自己撥點錢把國嶽製藥廠重新修繕一下。
得知費還不到十萬塊,張嶽甚至都沒看上麵的內容,就直接簽字了。
沒想到竟然這麼漂亮,不得不說,這錢的真值。
他按了兩下喇叭,示意保安給自己開門。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
張嶽正想問問怎麼回事,隻見保安室走出一個年輕人,扯高氣揚地過來敲敲車門玻璃:“乾什麼呢?”
張嶽搖下玻璃:“麻煩開下門。”
“開門?你誰呀你?
藥廠重地,閒人免進!”
張嶽有點納悶:“你不認識我?”
年輕人氣笑了:“我憑什麼要認識你?告訴你,趕緊走啊!
再在這裡鬼鬼祟祟,信不信我直接找警察把你抓起來?”
張嶽一愣:“你是新來的?
就算你不認識我,這輛車你應該認識吧?”
誰知年輕人更不屑了:“車?一輛彆克君威有什麼了不起?
你要開著寶馬奔馳,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張嶽眉頭忽然一皺:“等等,你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咱倆是不是在哪見過?”
“喲嗬,明麵上進不來,開始攀關係了?
沒用……”
張嶽道:“想起來了,你是晏紫惠那個囉嗦表弟?
之前我給你姐打電話,是你接的。”
“原來是你小子呀!”
年輕小夥也認出張嶽,他雙手掐腰,“你不是要揍我嗎?
來來,下車,咱倆較量較量!”
張嶽無奈看著這個二貨:“你不是說自己已是國嶽製藥廠的員工,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人了嗎?
不要告訴我,這個員工是保安。”
晏紫惠表弟瞬間就不樂意了:“保安怎麼了?我是保安我驕傲。
再說,保安可是打工人的職業巔峰。
我爸做了三十年會計,現在就是保安。
我和他相比,直接少奮鬥三十年。”
張嶽忍不住汗了一個,這理論,自己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
當然,晏紫惠表弟的這個保安崗,和普通保安並不一樣。
因為張嶽給的薪資並不低,雖然無法和車間工人相比,但零七雜八的算下來,月入過萬沒有任何問題。
他正思考自己該怎麼說,忽然一個瘦高個從廠裡出來。
張嶽忙按了兩下喇叭,喊道:“老駱,老駱!”
聽到有人喊自己,駱千羊先是一愣,下一刻他就看到張嶽的車。
滿臉欣喜的跑過來,小心給張嶽打開車門,駱千羊遞來一根煙,笑問: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嶽一愣:“等等,我記得你好像不抽煙吧?”
駱千羊點點頭:“我的確不抽煙,但跑銷售彆人讓煙,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尤其給我煙的人給的都是好煙,扔了怪可惜的,我就找個鐵煙盒存起來。
喏,這根是利群的富春山居,一條兩萬。
這是和天下尊尚5000,一條一萬四。
還有黃金葉的天之夜,黃鶴樓的中國夢,泰山的佛光錫罐……”
張嶽一臉震驚的接過:“你這可以呀!
人家抽華子一盒也就五十,你最便宜的一根都要五十。”
駱千羊不好意思一笑:“這不沾你的光嘛!
現在找我談合作的,除了億萬富翁,就是十億富翁。
那些身家千萬級彆的,看到我都不好意思和我打招呼!”
張嶽忍不住再次打量駱千羊,不仔細看不知道,此刻老駱一身名牌西服,之前開五菱宏光送貨被壓的佝僂的腰也挺的筆直。
尤其是那雙眼神,透露出的是極度的自信。
要不是張嶽還記得兩人剛見麵時的樣子,他都不敢相信一個人還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兩人寒暄幾句,駱千羊道:“你是因為紫惠的事來的吧?”
張嶽忙問:“她到底怎麼了?”
駱千羊一愣:“你不知道?”
“我給她打電話她一直不接,我沒辦法隻好直接開車回來了。”
旁邊年輕小夥瞬間不樂意了:“喂,你啥意思?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我姐的情況了嗎?是你不聽的!”
張嶽懶得理他,繼續看向駱千羊。
駱千羊道:“其實事情也很簡單,紫惠之前做主播時,和方圓幾個村的村民達成協議。
他們負責種植水果蔬菜,紫惠負責銷售。
剛開始雙方的合作很順利,但後來你讓紫惠幫你管理國嶽製藥廠,直播那邊就降低了頻率。
這導致那些菜農種出的菜開始滯銷。
大量蔬菜爛在地裡賣不出去,他們一著急,就聯合起來找紫惠理論。
本來紫惠懶的理他們,誰知他們竟沒完沒了。
無奈之下,田廠長夫婦和你爸隻好和紫惠一起去鄉政府,希望能通過鄉裡協調解決。”
張嶽一愣:“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們所有人現在都在鄉政府?”
駱千羊點點頭。
張嶽想了想:“那你知道紫惠和他們簽訂的是什麼合同嗎?
賣出去的蔬菜,紫惠又能分多少提成?”
駱千羊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紫惠沒有說,我也不好意思多問。”
忽然,晏紫惠表弟道:“哪有什麼分成?我姐幫他們推廣,是完全免費的。”
“免費的?完全免費嗎?”
“對,賬號是我姐的,賣菜賺多少錢是他們的。
我姐的收入主要靠粉絲打賞以及接些恰飯廣告。
而且為了保證賬號的純粹性和信譽度,她接的廣告全都和農產品有關,還必須是質量優異的農產品。
一般來說農產品都是小本經營,找她打廣告的人根本不多。
所以彆看她是擁有幾百萬粉絲的大網紅,其實沒多少收入。”
張嶽瞬間陷入沉思,突然,他問:“你姐手機是不是在你手上?”
“對呀,你乾什麼?”
“給我!”
卻見張嶽一把將手機搶過來。
“喂,你這人……”晏紫惠表弟還想再說,隻見張嶽返身上車,一打方向盤,嗖的一下消失不見。
追之不及的晏紫惠表弟忙拉住駱千羊:“老駱,剛才那人你認識對吧?
趕緊報警抓他,光天化日之下搶東西,還有沒有王法了。”
駱千羊詫異的看著晏紫惠表弟:“你不認識他嗎?”
晏紫惠表弟嗤笑:“認識他?我憑什麼要認識他!
你看他長得那副**樣,給我當小弟我都嫌棄。”
駱千羊淡淡開口:“可他叫張嶽!”
“張嶽就了不起嗎?張嶽……”
晏紫惠表弟說著,忽然呆住,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駱千羊,“你說他叫什麼?”
駱千羊嘿嘿一笑:“你沒猜錯,他就是國嶽製藥廠的老板,同時也是你現在的老板。
他的車整個國嶽製藥廠沒人敢攔的,你除外。”
晏紫惠表弟:“……”
莊頭鄉政府。
晏紫惠、張立國、田漢夫婦站在一邊,與對麵幾個男人同時看向中間的劉乾事。
田漢道:“情況就是這樣,不是紫惠非要違約,而是雙方本就隻是合作關係。
俗話說合則相聚,分則兩散。
何況紫惠的直播並沒有停,隻是降低了頻率而已。”
劉乾事點點頭,對對麵那群人道:
“既然你們雙方沒有直接利益關係,晏紫惠女士也沒從你們的蔬菜中拿銷售提成。
所以大家各讓一步。
晏女士每周再加一場直播,你們這邊呢,也不能在一根繩上吊死。
都想想辦法,怎麼樣?”
晏紫惠點點頭:“加直播沒問題,但必須讓我選時間。
而且最近不行,國嶽製藥廠分廠的籌建正在關鍵時期,一旦出現半點差池,造成的損失絕對難以估量。”
對麵一個年輕人立刻不樂意了:“喂,你什麼意思?
難道國嶽製藥廠不能受損失,我們就得受損失?
合著我們農民就活該倒楣對吧?”
他說完,扭頭看向劉乾事:“沒錯,晏紫惠的確和我們沒有直接利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