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位於尾巷的偏僻酒肆,裡邊一共隻有幾張桌子,此時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酒肆雖然不大,不過卻頗為熱鬨。
客人們成群圍坐在一起,高聲談笑,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香,讓人聞之欲醉。
一名小二忙碌地穿梭於桌間,空間狹小,但是他手裡的托盤卻始終穩穩當當,臉上笑容明朗熱情。
“客官,您的酒來啦!”他將托盤裡的酒水,送到靠近櫃台的桌子上。
這桌子上剛剛落座了三人。
小二熟練地為這三人各自斟了一杯酒,動作熟練一氣嗬成,酒水在杯中微微蕩漾起一層漣漪,沒有一滴酒水灑出。
其中一名絡腮胡男子,看著隻上了酒水,他們點的下酒菜還沒有送上來,將小二剛滿上的酒水仰頭一飲而儘,催促道“我們這不用你倒酒,你去催催我們的下酒菜,這隻有就沒有菜怎麼吃啊?”
小二忙放下手裡的酒壺,朗聲道“客官,我這便去後廚幫您催,會儘快送來給您。”
絡腮胡男子這才麵露滿意之色,“行,那你快去。”
小二不敢怠慢,拿起放在一旁的托盤,越過桌子,便往後廚去了。
不多時,幾人點的菜肴便被小二一一送上桌。
絡腮胡男子隨手丟了塊下品靈石給小二,“這是賞你的,下去吧。”
小二一把接過落在懷中的靈石,不大的眼睛笑得眯起,“哎哎,多謝客官。”
絡腮胡男子夾起一筷子蝦,又仰頭喝了一杯酒,袖子隨意地將嘴邊的油漬一擦,站起身猛地一拍桌子。
“啪。”桌子上的幾碟子菜以及酒壺被震起,隨後又重新落在了桌子上。
“你們知道嗎?出了大事了!”即便是布滿了大半張臉的胡子都掩蓋不了他臉上的震驚,以及急切分享的欲望。
同桌的兩名男子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你說話就說話,好端端的拍什麼桌子!”
隨後很快注意到他說的大事,麵上不免帶上了幾分好奇,追問道“什麼大事,說來給我二人聽聽?”
絡腮胡男子就等著他這句話,嘿嘿一笑,重新坐下。
“咱們城中賣符籙的那間無記閣你們知道嗎?”
兩人皺了皺眉,回想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印象。
“這沒聽說這家鋪子,莫不是新開的?”其中那名身著黃衣的男子猜測道。
絡腮胡男子一拍大腿,“什麼新開的鋪子,這鋪子在咱們鼎州城都開了幾百年,不過生意一直不咋好。若不是最近”
說到這裡他聲音頓了頓,瞥見兩人眼眸一瞪,拳頭攥緊,訕訕一笑,也不賣關子了。
“嘿嘿,一線引聽說過嗎?聽說這是專門打聽消息,還有預測天機的,誰知道咱們鼎州城裡就有一處他們的據點,還藏在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店裡。”
黃衣男子聽著一線引著三個字,眼裡浮現迷茫之色。
這是什麼?
不是賣符嗎?怎麼又什麼引了?
倒是他身旁的那名駝背老者,聽到一線引三個字,頓時了然。
“你要說的是一線引預測的關於千年浩劫一事吧?”
絡腮胡男子訝然,“你怎麼知道?”
駝背老者得意一笑,“一線引那位元嬰前輩占卜預測之時,我大哥就在現場,這消息,我可比你早知道了不少時候,你也就哐他被關押了幾年,什麼事也不知道罷了。”
黃衣男子急得抓耳撓腮,“什麼一線引,什麼千年浩劫,快跟我說說。”
他前些年因一些瑣事不小心將自家小弟打死了,因而被關押在家中地牢內,已經好幾年沒在外頭走動。
雖然他爹因小弟的死憤怒至極,險些便要殺了他,不過小弟死了之後,到底隻剩下了他這麼一根血脈。
因而在被關押了幾年,到底還是將他放了出來。
這才剛出來不久,便與這兩人來此處一同吃酒了。
駝背老者也不賣關子,“就是那一線引的夢前輩,為了爭奪一線引門主的位置,與他的同門師兄比占卜預測之術。為了更勝一籌,壓他師兄一頭,他冒險占卜沉淵大陸未來之事,結果”
說到這,他眼神凝重,深吸了一口氣,“結果卻是占卜到,沉淵大陸千年內,會有一場滅世浩劫。”
酒肆內其他人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停下,靜靜地聽著三人的話。
滅世浩劫這四個字一出,黃衣男子倒抽一口涼氣。
“那咱們豈不是活不了多久?”
“不對,這人這麼厲害,能占卜出沉淵大陸的滅世浩劫,那具體是什麼危機,可有占卜出,咱們提前預防不就好了?”
駝背老者冷笑一聲,“嗬,提前預防,你想的倒是挺美。這種泄露天機之事,還是關乎整個大陸的,又有誰能在反噬中活下來?”
“夢前輩強行占卜,隻說到千年內沉淵大陸有一場滅世浩劫,便遭反噬,當頭降下滅頂天雷,連個完整的屍骨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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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的代價,又還有何人敢占卜,又還有何人能占卜?”
一番話下來,說的黃衣男子啞口無言。
靜默半晌,他才訥訥開口道“那咱們就這樣等死嗎?”
桌旁的二人沒說話,倒是附近那桌的一名邋遢老頭,手抓一塊五花肉送入口中,又悠哉地飲了一口酒,神情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