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亭先是猶豫了一下，最後咬咬牙，還是將話說出口“能不能現在就煉製？”
眼見淩華神色頓了頓，他又從儲物戒取出兩株滴露玲瓏花遞了過去。
眼露祈求，聲音澀然道“我如今僅是築基修為，壽元所剩不多，等不了多久。”
他比淩華還大了些，卻依舊還是築基巔峰的修為。
築基修為壽元隻有三百年，而他隻剩下十年出頭的時間。
他雖然隻是五品煉丹師，卻也深知煉製高階丹藥的艱難，煉製九品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情。
此等丹藥的煉製，是以年起步的。
若是僥幸一次性便能煉製成功，那隻需要等上三兩年即可。
若是一次不成，那便還要再等上數年。
這一來一去，少說要四五年起步。
他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了。
淩華也反應過來了，淩亭和她不一樣，她能等得，而淩亭卻是不行。
她本想著休息調養一段時間後再著手煉製蛻體丹，畢竟先前煉製了一枚九品丹，神識和精力損耗不小，正是需要恢複的時候。
更何況，這蛻體丹她此前並未煉製過，也需要再仔細研究研究蛻體丹的丹方，以及老祖宗留下的煉丹心得後，再動手把握會更大一些。
隻是顯然，莫淩亭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了。
她收下了那兩株滴露玲瓏花，沉聲道“我會儘快煉製。”
得了淩華的承諾，莫淩亭明顯鬆了一口氣。
也不願意再同淩華寒暄幾句，催促著淩華趕緊回去煉製丹藥，他就在這等著，何時煉製成功，他何時離開。
淩華被他這一催，順勢便回了丹鼎峰。
洞府的禁製設下，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麵。
她盤腿端坐在蒲團上，服用了一枚恢複神識的養神丹，又調息將靈力恢複至最佳。
這才取出蛻體丹的丹方與心得，細細研究了數遍，心裡有了底之後，然後才開始煉丹。
蛻體丹此前她並未煉製過，她雖然在煉製前將狀態調整至最佳，卻對此次煉製，並沒有很大的把握。
結果也正如她所料。
隨著丹爐內的那團藥液“滋啦”一聲，化為一團灰燼。
這第一次的煉製，失敗了
好在失敗了一次，對於這蛻體丹，她也算是摸索出了一些經驗。
在將狀態重新調整後，她將煉丹爐清理一番，重新開始煉製第二次。
莫淩亭說到做到，淩華的丹藥一日沒有煉製出來，他便一日在那待客殿等著。
時間仿佛變得格外漫長，流逝的時間，在莫淩亭的眼中，是他生命的倒計時。
烏行道君揮出一道柔力在莫淩亭身上拂過，“莫急，外祖父打聽過，那人的煉丹術極好，一定會煉製成功的。”
莫淩亭身子一輕，心中的焦灼感散去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嗯，外祖父，我相信她。”
莫淩亭這一等，便是等了足足四年的時間。
他眼神逐漸麻木，絕望已經將他籠罩，隻覺得此生無望，就此結束之時。
烏行道君麵上卻是有了笑意，“淩亭啊，恭喜你，日後要擺脫這天漏之體了。”
沒了這天漏之體，以後淩亭便能正常修煉了。
他話音落下，殿內出現了淩華帶著疲憊的身影。
靈力托起一個玉瓶，浮向莫淩亭，“東西我已經煉製好了，你離開華瀾宗後，便找個安全合適的地方服用吧。”
她神色萎靡，眼睛裡甚至有明顯的紅血絲，顯然為了煉製這枚蛻體丹，費了極大的功夫。
莫淩亭手忙腳亂地接過玉瓶，看到裡麵那枚來之不易的丹藥後，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險些哭了出來。
好在，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淩華伸手按了按額上的青筋，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
莫淩亭叫住她，“柳前輩。”
淩華腳下一頓，疑惑地轉過身來，眼神示意讓他有話快說。
莫淩亭恭敬地躬身同她行了一禮，“多謝。”
淩華擺擺手，轉身就走。
“日後這沉淵大陸的煉丹大師，我希望能聽到你的名字。”
淩華走遠了，莫淩亭手裡緊緊攥著那枚丹藥，慎重地點頭，“一定。”
莫淩亭二人帶著丹藥走了。
而淩華則是越過了一眾丹鼎峰長老，回到洞府設下禁製後，身形一閃，入了芥子空間。
她將妖獸環中的淮鈺放了出來。
淮鈺出現後，便一溜煙跑遠了。
小黑在感應到淩華出現在芥子空間後，倒是熱切地湊了過來，停在淩華的肩膀上，隨淩華入了小樓。
沒有任何人打擾，淩華難得在芥子空間內睡了好幾日。
這一覺，將神魂深處纏繞的疲憊消去了大半，她精神好了不少。
在靜室內打坐修煉，待此次消耗的靈力與神識都恢複後，她才踏出了小樓。
小黑一直跟在她身旁，也不說話，就那樣眼巴巴地瞧著她。
她心下一軟，取來一枚七品的飼靈丹放在小黑懷中，拍了拍小黑的腦門。
“行了，吃了丹藥，你好好修煉去，不必陪著我。”
小黑點著頭，抱著那枚丹藥飛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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