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條漁船之上,基本上都是有一到兩個漁民,一男一女,又或者是兩名男子。
“二妞。”那些船上之人,紛紛同二妞打著招呼。
這幾條船上之人,是與二妞爹娘較為交好的村民,平日裡,眾人都是一同出海的。
二妞爹娘離世後,二妞擔起了出海的重任。
眾人看在她爹娘的份上,又覺得二妞小小年紀不容易,家裡還有那麼一個傻子哥哥,平時出海,對她多有照顧。
不過,二妞出海,總共也就去了那麼兩次。
第一次出海,什麼也沒撈到,倒是把淩華這麼一個大活人撈了出來。
前幾日也隨著眾人去了兩趟,不過並未有什麼收獲。
而這一次,則是第四次。
二妞也含笑回應著眾人。
淩華就那樣站在二妞身旁,早有人注意到淩華。
便有人劃著船靠近,船上一名皮膚黝黑,但是嗓門十分大的婦人,打量了淩華一眼。
那日二妞將淩華撈起來,她是在現場的。
與初見淩華那日不一樣,此時的淩華,身上穿的是二妞娘留下的衣服。
熟悉的穿著,倒是將這婦人心中的猶豫去了大半。
她關切問道“姑娘,你沒事啦?”
淩華便搖著頭,“多謝關心,我沒什麼大礙。”
那婦人便大著嗓門哎呦了一聲,“你沒事就好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些日子,二妞出海回來,得空便守著你,就怕你哪日突然就去了。二妞家裡本來就不富裕,為了求那半吊子的莫大夫開藥,還把家裡最後的銀錢也用光了。”
“不過,隻要你能醒來,就是好事。看來,這莫大夫,倒也不是一直都不靠譜,這醫術偶爾還有靈光的時候”
那莫大夫,雖說家裡世代行醫。
但是到了他這一代,他爹和爺爺,在他小小年紀便去了,連本事都還沒來得及教他。
他靠著家裡留下的那些方子,又對照著醫書給眾人治病,隻能算個半吊子大夫。
尋常的小病能治,但是複雜些的病到了他麵前,便隻有聽天由命的份。
不過,這兒也就這麼一個大夫。
就是治病再不靠譜,也隻能去找他。
二妞悄悄看了淩華一眼,不想讓淩華心裡有負擔,她打斷婦人的話,“劉嬸嬸,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出發了。”
“對對對,是該出發了,看我這一說話就沒完。”那婦人懊惱地拍著自己的嘴道。
幾條船上的人都已經習慣,見狀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便有有笑那婦人的身旁的男子道“洪大,看來平時在家裡,你婆娘也沒少嘮叨。你們兩個要是吵起來,你怕是吵不過你婆娘吧?”
那婦人的男人,是一名沉默寡言的漢子。
聞言,隻是撓了撓頭發,看著發問的那人憨笑一聲,隻說“不吵架。”
婦人卻是眉頭一豎,“葛二,你皮癢癢了是吧,說這話是想離間我和我相公的夫妻感情嗎?”
那人忙做出求饒的模樣,“嫂子,嫂子,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婦人這才“哼”了一聲,暫且放過了那人。
眾人便劃著漁船,往海裡駛去。
二妞吃勁地劃動著手裡的竹竿,儘管十分努力,漁船前進的速度,卻始終比旁的漁船慢上許多。
眾人眼神往後看了一眼,又放緩了速度。
淩華伸出手,接過二妞手裡的竹竿,“還是我來吧。”
想象很美好,但她比二妞還不如。
二妞力氣雖沒有她力氣大,但是好歹那船是往前麵開去的。
竹竿到了淩華手裡,那船要不就偏移了位置遠離眾人,要不就是在原地直打轉。
好在,二妞同她說了幾句,淩華很快便掌握了技巧。
她的力氣,自然是比這些尋常的普通人大了不少,掌握技巧之後,漁船很快便越過眾人,處於一眾漁船的最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