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兒來,見過你柳師叔。”
那少年麵色恭敬,聽到奚沁的話,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快走幾步,“是,師父。”
他落到淩華麵前,躬身行禮道“弟子宗主峰奚雲澈,見過柳師叔。”
淩華神色柔和,“起來吧,不必多禮。”
他應了一聲是,便站起身來,任由淩華打量著自己。
看著麵前的少年,淩華神色有些恍惚,想起在香滿樓後廚初見阿碧,卻已是兩百多年前之事。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她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略顯緊張的少年,安撫地笑了一笑,取出準備好的見麵禮。
“雖與你初次見麵,不過我與你娘也算舊識,你既然喚我一聲師叔,我這當師叔的自然不能小氣。這是給你的見麵禮,收下吧。”
奚雲澈悄悄瞥了一眼一旁的奚沁,見她含笑點頭,他這才上前,雙手接過淩華手中的儲物袋。
“雲澈謝過柳師叔。”
阿娘和師父都曾與他提起過這位柳師叔,入宗前他也從眾多人的口中聽說過她的名字。
皆道其為當世第一煉丹師。
想不到,他竟也有緣見上一見。
“他如今,是隨你製符嗎?”淩華問道。
奚沁莞爾一笑,卻是搖頭道“他如今不過煉氣三層修為,靈力低微,還不是那麼快學製符的時候。”
“宗門事務繁忙,我雖收了他為弟子,卻少有時間教他術法,平日裡多虧了晨光和來明教導他。”
被她提到名字的魏來明眨眨眼,抿起的嘴角微微上揚。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他的名字,甚至還排在奚沁的大弟子之後,嘴角便垮了下來,有些哀怨地看著奚沁。
奚沁並不理會他,隻是專心地同淩華說著話,偶爾溫聲詢問奚雲澈修煉功課,卻是一絲注意力都沒留給他。
魏來明便瞧了奚雲澈一眼,隨後眼睛盯著淩華。
淩華餘光一瞥,便看到魏來明一臉怨氣地盯著她看,當即翻了個白眼。
奚沁放在茶盞上的手一頓,偏頭道“雲澈,你先下去吧。”
自家師父發話,奚雲澈自是依言,同眾人行禮後便飛快離開大殿。
“你也先下去吧。”
奚沁再次發話,聲音卻是衝著魏來明去的。
魏來明一怔,“沁兒”
他們都一年沒見麵了,好不容易趁著這會兒奚沁有空來見上一麵,還沒來得及好好說上兩句話。
他張嘴欲說些什麼,卻發現奚沁的眸色冷淡異常,頓時心裡一緊。
神色黯淡卻勉強笑道“好,我這便離開,你們慢慢聊,過些日子待你得空,我再來尋你。”
他起身慢吞吞地離開大殿,內心期盼著奚沁讓他留下。
然而直到他跨出大殿,都沒有傳來奚沁挽留的聲音,甚至連大殿門都直接關上了。
頓時心裡一哽。
他這道侶,甚至還沒有奚沁的好友,徒弟重要。
奚沁隻會在需要練功雙修之時主動找他,其餘的時間大多時候都是在忙著處理宗門事務,偶爾有些時間,要不去丹鼎峰找那柳淩華,要不便是查看自己徒弟修為進展。
若是他這當道侶的不主動來尋,許是幾年都見不著人。
他這道侶,在奚沁心裡的地位,都不知排到多少名開外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依舊甘之如飴。
他苦笑一聲,流連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殿,跨步離開。
等回去,見著一臉癡笑捧著儲物袋嘿嘿笑的奚雲澈,他心裡更鬱悶了。
丹鼎峰那位作為沁兒的摯友,奚沁的每一個弟子都從她那兒得了見麵禮。
唯獨他身為沁兒的道侶,先是幼時被那位撞掉了牙,現在又從她那兒得了白眼,竟是未得過什麼好臉色。
他突然心裡一凜,那人該不會,在沁兒麵前說他壞話吧?
淩華瞥了一眼對麵的奚沁,又想起方才從魏來明臉上看到的那絲黯淡,心中有些唏噓。
這一對兒,時機不對。
她能看出魏來明是真心喜歡奚沁,要是奚沁沒遇上龍北辰,估計兩人會是一對十分恩愛的神仙眷侶。
隻是被傷過的奚沁,早已沒了那份心。
奚沁疑惑地看著說著說著便停住歎氣的淩華,關切問道“圓圓,你怎麼突然歎氣?可是遇上什麼難事,不妨與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淩華便瞅著她,“我沒什麼事,不用你幫忙,你過得好些便算是幫我的忙了。”
奚沁便神色舒展地笑了起來,心裡慰貼。
“你放心,我自然是過得極好的。”
當了宗主這麼多年,她一貫溫柔的眉眼多了些威嚴,且行事利落果斷。
剛當宗主之時,還有不少長老仗著資曆修為比她高,看不慣她,處處與她作對。
不過卻都被她巧妙化解,甚至還暗中反擊了一下,讓那些個長老吃了不小的啞巴虧,又不得不佩服她。
如今,她宗主之位穩當。
大概唯一的遺憾便是這修為,沒什麼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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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她決意要當宗主那日起,便已經想到了今日,雖有淡淡的遺憾,但是並不後悔。
與淩華暢聊了許久,又從淩華那得了幾壺好酒,奚沁臉上染上紅暈。
想起最近打聽到的趣事,她扯了扯淩華的袖子,壓低聲音道“你還記得啟陽師叔那個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