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士之道,生而複死,死而複生!
這借鑒了不祥物質對生靈的改造與浸染,讓死屍通靈再生,又彆出機杼,不完全相同,走出了全新的路。
其實,走在相似道路上的卓絕人物不少,類似的方向,卻在岔路上分歧。
有道尊開辟輪回印之路,也是死而複生,生而複死,但是,每一次的死極而生,屍體通靈後,若要為下一世的輪回印做鋪墊,則需要著手斬去至強的軀體,從零開始,再一次由弱小而強大,才算圓滿。
而不祥物質的改造、同化,則是立竿見影,當場生效,且效果霸道,乾脆直接,當場突破更高的境界,但是卻徹底抹掉了前身的真我。
葬主所行之法,所開之路,則有些……中庸。
生前越非凡,在這條路上的便越高,無需斬去自身成就,隻是也不如不祥物質的霸道極端。
曾有一位至高天帝,他在自身崛起的路上遭劫,元神沉淪,徒留屍身,走在了葬士之路的岔道口上。
在那時,便有修行葬士之法的生靈開口,讓那具屍身安心成為葬士,並確信,以這般身體孕育的元神,必然足夠驚豔,能為其前身報仇,斬殺那些令其隕落的仙王。
這得到了一尊葬王的認可,且認為以這十凶級彆的軀體,想要誕生全新的元神,至多數十上百萬年便足夠了,超越古今其他葬士!
由此可見,生前越不凡,不僅死後通靈的速度越快,也越高,在葬士之路的成就也將越大!
尋常的葬士便已如此,遑論是如今,葬士之路的開辟者演法!
葬主,他是此路的奠基人,是拓路者,而他所葬之屍,更是古往今來一朵又一朵相似的花,彙聚成一體!
在九天十地諸多仙帝的血祭中,天地烘爐勇烈無邊,打出了同歸於儘般的偉力,可麵對這一切,葬主不退,不逃,隻在大笑中迎上,沐浴自己的血,他在赴死,也在走向新生!
“死亡,終結一切,我卻在此中新生……”
一聲輕語,更加宏大浩瀚的波動若汪洋洶湧,葬主的身軀不斷龜裂又修複,但氣息越發恐怖無邊,像是在強行踏上某種不可言說的高度,隻是站的不算穩,道果不算圓滿。
“血脈,生命印記,最好的養屍之土,我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葬主在天地烘爐的毀滅洪流中大笑,“祭道之路,需要大空之火,古宙之焰,焚儘一切因果,得大自在……”
“我的葬士之路,所需要的卻不是火,而是土……”
“最神聖的土,最有生命力的土,才能孕育新生的奇跡!”
葬士,雖然帶著個葬字,可真正行走在這條道路上的修士,所追求、渴求的,卻不是什麼森羅地獄的夢魘厄土。
相反,他們所要的,是那些能滋養萬物的無上神土。
在這一點上,長恒古帝視之為無上沃土的高原,對葬主來說則不合適了,那種土壤毀傷的能力太強。
隻是,刨除了高原之外,這世間哪裡還能有真正至高無上的神土呢?
高原不行,四極浮土也不行……
世人眼中的無上神土,比如說萬物土,到一定的層次後就無用了,不足以葬屍。
畢竟仙帝之上的境界,嚴格來說超越了世間的極限,於是,世間自然衍生的種種造化,對之也很難再起到作用。
不過……豈不聞天無絕人之路?!
正所謂時間長河也是河,大空古宙也是火!
葬士之路,無上神土,豈是那般不便之物!
葬主將目光放在了“好隊友”的身上,向他們取經,魔帝便映入了眼簾。
“道之極者,沉眠永恒未知間,鑄古今為棺,以血脈為土,化生命為壤,葬之!”
葬主長嘯,他的氣息衝擊,這一刻讓整個世間都在哀鳴、顫栗!
他的凶威,此刻展現的淋漓儘致!
他立在大道之極,真正向前邁出了重量級的一步,能踏碎整部古史。
同時,有微妙的戲謔聲回響。
“多謝諸位的成全,你們的犧牲,你們的獻祭,你們一切又一切的付出,成就於我……”
“生命,血脈,就是最好的土壤,在傳遞與繁衍中,滋養一點不滅的生機……”
“這就是世間最神聖的土啊!”
葬主抬起一條手臂,雖然不斷龜裂又修複,稀薄的超世光芒勉強環繞,但是那種氣息恐怖無比,就那麼橫推而去,擊破了天地烘爐演化的毀滅浪潮,震裂了頭鐵殺回的蓋世荒塔,與一尊女帝碰撞,將她震的大口嘔血,跌入世間的儘頭。
強勢的掃平種種障礙,前方再沒有什麼阻擋,最後的幾條漏網之魚,終究要被一網打儘!
“圓滿吧,我的道果,所有的相似的花,讓我帶你們一起去超脫!”
葬主的話音隆隆而鳴,他強行先上了車,現在再來補票,完全沒有問題!
“這一次,難道是我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時光海中,血流儘,道獻祭的諸多仙帝,殘念落淚,難道是他們機關算儘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不甘,悲愴,卻又無可奈何。
“我們拚上了所有,賭上了一切,卻反而成就了敵人……真是可笑啊!”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曾經的霸主時代,除卻十位古帝霸主之外,其他那些仙帝的心境,多麼無奈,多麼悲涼……”
“縱然同為仙帝,但……仙帝與仙帝是完全不同的……”
這種領悟刻骨銘心,一次就讓人終生難忘。
好在,也就一次而已。
因為,隻需要一次,就已經傾家蕩產,再沒有還手的力量了!
“原來如此。”
終帝對峙著屠夫,此刻輕歎,“難怪呢。”
“難怪此前葬主會選擇站隊魔帝,搖旗呐喊,一副狗腿做派。”
“是因為早便有圖謀了嗎,不止是因為荒的原因?”
“也對。”
“你們一個手起刀落,一個洗地埋屍,在那片界海殺了無數年相似的花,一顆心早已冰冷如鐵,荒又怎麼會讓你們忌憚?”
終帝感慨,“能站在同一個陣營,還是因為有利可圖啊。”
“這難道不正常嗎?”屠夫淡淡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世人無知,隻道魔帝一神帶三坑,全靠魔帝在前抗壓,我們三個純劃水,都要跟狗坐一桌,甚至人不如狗了。”
“卻不知,我們也是各有絕活,真亮出來,與那六人相比,誰又比誰差?”
“從巔峰戰力來看,也是勢均力敵了!”
“有蟜、長恒、道尊,固然出類拔萃,卻也有你、葬主、魔帝不遑多讓。”
“魔帝也不是個做賠本買賣的人物,他能接納我們,是因為他心善、見不得‘好友’落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