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國王稍稍沉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他偏過頭,向身旁僅有的幾名親衛高聲下令。
“帶上我的令旗,速速前往前陣!收攏分散射擊的禁衛,再喚回我勇猛的獵犬!”
親衛們立刻行禮而去,國王的身旁為之一空。前陣的親衛長再射了一輪箭,穩定住前線的局勢,就匆匆帶著五百禁衛回返。他要護衛最重要的王者。
“轟、轟!”一刻的時間轉瞬即逝,可怕的雷霆轟然而來!這一次的位置離王旗更近。細碎的石塊敲擊在國王的銅盔上,發出劈啪的聲響。灰蒙的泥土飛濺在金色的銅甲上,留下深沉的黑點。
“呸呸!”蘇安瓜吐了口嘴中的塵土,奮力擺了擺手,製止了舉盾圍來的禁衛。
“閃開,給我留出視線!該死,北方的援軍究竟在乾什麼?到現在還無法突破!”
蘇安瓜憤怒的低吼著,猶如咆哮的獅虎。他瞪圓了雙眼,望向西北的天際。援軍的武士仍然在和墨西加的民兵糾纏,皮甲上的蜂鳥家紋依稀可見。然而,在這至關重要的時刻,蜂鳥卻慢如蚊蠅,不再如閃電般飛翔!
“陛下,前線的中軍搖搖欲墜,援軍的突破遙遙無期,我們撐不到那時候了!趁著兩翼的武士仍在堅守,銅斧禁衛尚有餘力,且做它想吧!”
聞言,蘇安瓜眼中燃燒起暴烈的火焰,如同怒虎般猛然回頭,卻看見是忠誠的獵犬尤庫。尤庫渾身染血,手持長弓,加厚的皮甲上斜插著幾隻羽箭。而在他的身後,大隊的銅斧禁衛已經彙聚完成,集結成一把無堅不摧的戰斧。看到這一幕,年輕的國王神色稍緩,語氣沉重的問道。
“尤庫,戰局當真沒有轉機?”
大將尤庫沒有說話。他隻是雙膝跪下,向王者深深叩首。
“再等等也許還有希望”
蘇安瓜神色變幻,焦急、憤怒、不甘、期待,最後隻化作一句低聲的自語。
然而,戰場的形勢從不被個人的意誌所改變,王者的等待隻是徒勞。片刻後,一名斥候從南方飛奔而至。他剛一靠近,就用儘了身上的力氣,直接跪倒在國王麵前。
“陛陛下,墨西加軍團隻在南方十十多裡外!”
“你說什麼?南方的墨西加軍團?十多裡外!今日清晨,他們不是還有四十裡之遙嗎?”
年輕的國王上前一步,直接揪住斥候的衣領,把對方從地上提起,厲聲喝問道。
“你是否親眼所見?!”
“陛陛下,三神見證,我親眼所見!”斥候用力的喘息了幾口,這才在國王焦急的目光中,詳細的一一回稟。
“從清晨開始,墨西加的斥候就與我們不斷交鋒。隨後,月亮旗幟的墨西加統帥突然加速行軍。他舍棄了大隊的主力與全部的輜重,隻帶著一千五百精銳,一刻不停的向北方襲來!小股的斥候無法阻攔太久,最多隻要四刻鐘,敵軍就能抵達戰場!”
聽到斥候的話語,尤庫“砰”然叩首,向著國王高聲勸誡。
“陛下,且另尋他路!讓我護著您去往西南!西南的山區尚且完整,王國的局勢還有可為啊!”
蘇安瓜臉上的期待終於完全化為絕望。他看向遙遙相對的黑狼旗,對麵的少年王者也同時望來。那不大的身影如同東方的神山,帶著萬鈞的力量,死死地壓在他的心頭。
片刻後,蘇安瓜一口咬破嘴唇,狠下心來。他環顧身旁,看向一千多銅斧禁衛,這是他最後的力量,也是決死的希望!
“尤庫,集結銅斧禁衛,帶上傳承的王旗!”
年輕的國王嘴角帶血,如同擇人而噬的猛獸,眼中流露出深沉的瘋狂。
“我要親自領軍,繞行左翼,向對麵的帥旗決死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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