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箭矢交錯來回,激烈的呼喊回蕩山穀。陽光微微西斜,山脈拉出厚重的陰影,風中飄散出淡淡的血腥。
黑狼托爾泰克背負戰旗,站在數裡外的穀口。他看著對射的情形,麵容漸漸變冷。穀地犬裔射術精湛,占據營寨和地勢。軍團弓手的長弓優勢被抵消,竟然在對射中慢慢處於下風。黑狼又望了片刻,劍眉一揚,就再次揮動令旗。
“咚咚咚!”
戰鼓聲猛然加快,伴隨著尖銳的笛聲。五百先鋒蠻兵身穿棉甲,早已等待多時。他們齊齊發出一聲高吼,讚頌主神的神名。接著,蠻兵們一手藤牌,一手銅矛,從近百步外,往穀口的營寨發動衝鋒。
穀口營寨地勢雖高,卻並不是特彆險峻,實際上隻是一處斜坡。先鋒蠻兵們大步奔走,很快就衝過鬆散的弓手隊列,逼近五十步內,迅速往斜坡上衝去。
“嘟嘟!速射!”
看著身旁衝過的蠻兵,約利基再次急促的吹響骨哨。
羽箭“嗖嗖”,頓時如飛鳥般騰起,成片的落在營壘上。軍團弓手正在加速射擊,壓製營寨上的犬裔。犬裔們嗷嗷呼喊,箭雨卻一下子小了許多。
約利基移開盾牌,小心看向對麵,瞳孔驟然收縮。他看到許多顯眼的紅發戰士,正引弓不發,悶聲凝視著衝鋒中靠近的蠻兵們,猶如在耐心的等待獵物。
山穀外,托爾泰克麵帶笑意。他看著先鋒蠻兵們幾乎毫發無損,順利的衝到營地二十步內,眼看就要攀上營寨。
“滴滴,咻!”
黑狼的笑容頓時凝固。一陣刺耳的骨哨就在瞬間響起,伴隨著淒厲的箭矢破空聲。接著,衝鋒的蠻兵猛地倒下一片,垂死的慘叫在刹那間劇烈。隔著二十步的距離,紅發戰士們精準的避開棉甲,射中蠻兵們的頭臉與脖頸,三十多個勇猛的先鋒就此倒地。
隨後,數百犬裔戰士嗷嗷高吼,舉著手中的石矛、石錘,衝出簡陋的營門,和先鋒蠻兵們廝殺在了一起。一名犬裔戰士雙手揮動石錘,全力砸向一名年輕蠻兵的盾牌,幾乎不做任何防守。那名蠻兵不屑一笑,用盾牌格擋,然後銅矛一刺,就深深刺入犬裔的胸腹。
然而,垂死的犬裔猶如野獸,不退反進,嘶吼著抱住紮入胸腹的長矛,抓住長矛後的手臂。另一名犬裔戰士立刻貼身撲上,揮動石錘,一錘砸在蠻兵的肩膀上。蠻兵立刻慘嚎著弓身,像是蜷縮的蝦米,然後又是一錘迎頭而來,慘嚎就戛然而止。
看到這慘烈的一幕,旁邊的中年蠻兵紅著眼,紮出銅矛,一下把揮動石錘、力氣用老的犬裔刺死。另一名犬裔又舉著石矛,舍身撲來。中年蠻兵敏捷地退後一步,舉盾一擋,再反手刺出長矛,就把犬裔紮死!
先鋒蠻兵們畢竟是選拔出的精兵。他們武藝嫻熟,剽悍輕捷,加上裝備優良,很快就在近身廝殺中占據絕對的上風。
隻是,營寨上的紅發戰士毫不留情,完全不在意誤傷的可能,隻是凶狠的向坡下射箭。這些致命的獵手眯著眼睛,不斷射出淩厲的骨箭,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準確命中蠻兵們的要害。蠻兵們就低吼著突然倒下,和犬裔一同死去,屍體互相堆疊。
急促的鼓點不斷催促進攻,穀口營地前的廝殺愈發殘酷。約利基帶著弓手們繼續向前,抵近和營寨上的獵手對射,雙方的傷亡便迅速擴大。箭隻不斷的帶走生命,也消耗著雙方的士氣與體力。
托爾泰克凝眉不語,看了兩刻廝殺,營壘前的衝鋒絲毫沒有突破的跡象,雙方互相擠壓,逐漸打成了持久的消耗戰。犬裔們雖然戰死了快六百人,卻大多是部族戰士和普通丁壯,紅發的精銳損傷很少。
而出戰的千人營卻倒下了足足三百人。其中一半是對射的民兵弓手,一半是衝鋒的武士蠻兵。輕裝弓手補充方便,裝備簡單,傷亡其實無足輕重。先鋒蠻兵卻是精選出來的王室禁衛,更是他的直屬部隊,哪能如此消耗!
想到這,黑狼捏緊雙手,緩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