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陸山鳥島的第三日依然平靜。海鳥在碧藍的天空中展翅,鯨魚在淡藍的波濤中浮沉。黃褐的島中有蹦跳的布拉鹿,邊緣則有爬行的沙漠龜。這是寧靜的自然聖地,有著萬物的歌聲與安閒。
數百年來,斯裡人視山鳥島為祖地,卻從未修建村莊,留下什麼大型的建築。也許,這也和島上缺乏水源,終年乾旱有關。
老民兵奇瓦科帶著船隊,由南到北,繞了山鳥島半圈。梅卡特再次確定,大島的長度約有一百裡,寬度則是六十裡左右。
短短一日行來,海中的巨魚不斷顯露。它們在船隊旁噴水鳴叫,好奇的打量著從未見過的長船。船員們心中震撼,紛紛向主神祈禱,然後在船頭跪下,向海中巨型的精怪,表示凡人的敬意。
“啊,這麼多海中精怪!難道,山鳥島就是天下的儘頭嗎?”
奇瓦科有些驚訝。他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海鳥,也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巨魚。實際上,蒂布龍島附近海麵,有全世界三分之一種類的鯨魚,還有八百多種海魚。而島上的動物有五百多種,大多都是鳥類。這是人跡罕至的荒蕪之地,又是上千種動物棲息的樂土。
船隊繞到在大島的東北方,再次登陸勘探,並在附近的山上設置了哨探。從山上望去,淺淺的海峽就在眼前,最窄處甚至隻有**百米,可以輕易的遊泳而過。越過海峽,可以清楚的觀望東方大陸。廣闊的戈壁上點綴著稀疏的綠色,往北則逐漸化為沙漠。
一日平靜,無事發生。到了第四日下午,山上的哨探終於再次吹響示警的螺號。
“滴滴滴!滴滴!滴!”
螺號遠遠飄揚,探險船隊立刻動員起來。武士們披好甲胄,豎起盾牌,拿出備好的長矛弓箭。等哨探從山上奔下,眼前已經是近兩百準備戰鬥的王國戰士。他連喘了好幾口氣,才焦急的回報道。
“斯裡人來來了!”
“有多少人?一百還是兩百?”
灰土普阿普按住腰間的短劍,氣勢洶洶的問道。
“至少有五百!烏泱泱的一大片,一窩蜂的從海峽那邊過來。後麵後麵恐怕還有!”
“什麼!這麼多?”
灰土武士驟然失色。他不可置信的低呼道。
“沙漠中的部落,最多也隻能養活千百人,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戰士?”
“肯定不止一個部落。恐怕,這座島嶼對斯裡人來說,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
奇瓦科搖了搖頭,冷靜的分析著。隨後,他大手一揮,做出決斷。
“我們撤!全部上船!”
“嗯”
普阿普微微低頭,把手從短劍上鬆開。氣勢洶洶的灰土武士啥也沒說,帶頭就往船上跑。
不過兩刻鐘,眾人就登上船隊。又過了幾刻鐘,斯裡人的先頭斥候就出現在附近的山頭。他們身上還帶著水跡,眺望著船隊的方向。接著,一名老獵人吹響奇特的石塤,蒼涼的低嘯就在海天中飄遠。片刻後,越來越多的斯裡戰士出現在山頭上,又奔行到靠近船隊的海邊。數百人揮舞短矛,對著三艘大船狂呼怒吼。
隔著一百多步的海麵,奇瓦科仔細打量著斯裡人的部落戰士。他們大多赤著上身,留著長發,手持短矛,背後帶著投槍或者獵弓。少數精銳戰士的身上,會紋上蛇一樣的紋路。而一些像是首領的人物,則會帶著羽毛的草帽。有幾個首領甚至穿著棉甲,棉甲上還係著叮叮當當的石頭,正在高聲指揮周圍的部落戰士。
“嗯。打獵或者打魚,不會鍛造。石頭做的武器,簡單的獵弓。缺乏布呀陶器呀什麼的,也沒有金銀的飾品。真是精窮精窮又凶悍!”
奇瓦科一邊觀望,一邊做出分析,逐漸勾勒出斯裡人的形象。
普阿普瞅了岸上片刻。那些帶著羽毛的,穿著棉甲的,肯定是部落中地位尊貴的酋長或者頭人。他估算了下對麵的距離,又看了看斯裡人短小的獵弓,臉上顯露出幾許狠辣。
“奇老頭,我們可以把船劃近些!到六十步左右的距離,斯裡人根本射不到我們,我們卻可以射到他們。然後,讓十幾個善射的長弓手分彆瞄準,一起動手,直接把幾個頭人乾掉!部落的戰士,通常需要首領來指揮。隻要殺了首領,斯裡人肯定會亂成一團。我再帶武士們衝殺一番,定然能殺的他們血流成河,像火雞般亂竄!”
“啊?老普。你,你可真是個殺才!”
奇瓦科撓了撓頭,憋了好一會,才吐出一個合適的詞。
單純以戰鬥來說,普阿普的思路很正確。依靠遠程優勢,出奇不易的突襲斬首,讓敵人陷入混亂。然後,裝備優良的武士把握時機,發動淩厲的衝鋒,把混亂的敵人擊潰。這種戰法,對於沒什麼組織的部落軍隊來說,非常簡單有效,屢試不爽。
“但是,老普。你想想,斯裡人,就必須是我們的敵人嗎?殺散他們,殺死許多戰士,又有啥意義呀?武士們肯定會有無謂的傷亡。我覺著,我們與他們之間,應該存在什麼誤會最好能找人說上話,解開雙方的誤會,而不是讓誤會變成化不開的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