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無聲垂落,黑影悄然襲來。羽蛇偏殿隱沒在神廟金字塔的深處,點燃的火把,在通風口的夜風中搖曳。火光閃爍不定,厚重的磚石反射著細微的火光,勾勒出大殿中眾多酋長躺倒的輪廓,還有寥寥幾個依舊站立的窈窕身影。
“嗯呢!真是不勝酒力隻是一杯血酒,就全都醉倒了呀!”
羽蛇的神像,投下拉長的陰影。蛇女祭司米婭瓦沒有站在陰影中,而是大大方方,站在火光下麵。她眼波流轉,環顧殿中的諸位大酋,一一仔細觀察。剛剛還喧嘩沸騰的羽蛇偏殿,刹那間便是一片死寂。而武士長奇岩蹲在奇奇尼大酋的身邊,小心攙扶著家主的後背,讓他靠坐在地上。
奇奇尼低著頭,抗拒著強烈的眩暈感。他臉上發麻,眼皮如千斤般沉重,卻憑借著強烈的意誌,不讓眼睛闔上。他隻是喝了小半杯血酒,中的迷藥不多,雖然不能站起行走,但還能勉強說話。
“奇岩,去!讓我的親衛入內!製住各位酋長,都綁好了!”
“是!家主”
“呃!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艱難從旁邊響起,讓兩人都為之一頓。奇奇尼神情一怔,勉強抬頭看去,正好和另一雙困惑的眼睛互相對視卻是魁梧強壯的祭湖城部酋長,年輕的奧茲利。
“眾神啊!這這酒不對!”
祭湖酋長奧茲利大著舌頭,手足掙紮爬起,斷斷續續的開口。他動作豪邁,與奇奇尼較勁,喝下肚的血酒同樣不多。而他又年輕力壯,是部族最強悍的勇士,此刻哪怕渾身發軟,卻還能試圖從地上站起。
看到這,奇奇尼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而奧茲利目光對視,愣了愣,就恍然大悟。
“奇奇尼?是你?!你竟然在神聖的神像前,在盟誓的血酒中下了藥?”
“奇岩,抓緊時間!去,先殺了他!再讓親衛隊進來!”
大日酋長奇奇尼眯著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為了不讓各位警惕的酋長起疑,他把一隊親衛的武士,藏在稍遠的地方,隻帶了忠誠勇武的武士長,來殿中盟誓。眼下隻要等上半刻,讓大隊的親衛武士們入殿這一場匆匆起意的謀劃,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嗯哼真是強壯的勇士!竟然連精心調配的血酒,都沒有醉倒呢!”
蛇女祭司米婭瓦笑意吟吟,腳步輕盈的走近,靠到強壯的奧茲利身旁。蛇女祭司滿是嫵媚,嬌笑著伸出手來。她溫柔地撫摸著祭湖酋長驚疑的臉,又撫摸著那滿是肌肉的胸口。隨後,她用帶著老繭的指腹,在男人的心臟位置,畫了一個與之前一樣的神秘心形。
“呃?米婭瓦?精心調配的血酒?難道,不是奇奇尼”
祭湖酋長奧茲利麵露驚懼,感受著女人滑膩的手指,聞著對方誘人的香氣,就像是聞著一朵危險又嬌豔的毒花。
“是你?!”
“嗯呢,是我!”
蛇女祭司米婭瓦笑著點頭,手指順著男人的胸口,一路挑逗的向下。接著,她神情一揚,手指敏捷一抓,再收回時,就多了一把鋒利的黑曜石匕首。而這把匕首上,刻著奧爾梅克樣式的古樸徽記,卻是傳承久遠的獻祭匕首。
“年輕強壯的奧茲利弟弟你的黑曜石匕首,先借姐姐用一用一會兒,隻要一會兒,就還給你哦!”
在奧茲利驚愕的眼神中,蛇女祭司笑著做了個飛吻。接著,她魅惑地舔了舔嘴唇,提著古老的獻祭匕首,轉身走向自己的兄長,大日酋長奇奇尼。
“我親愛的兄長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相信我呢!隻喝了這麼一點血酒,也不來找我要解藥我很傷心呢!”
“米婭瓦!”
大日酋長奇奇尼眯起眼睛,眉頭深深皺起。他的視線,在蛇女祭司手中的匕首上稍稍停留,又看向幾步外,四名沉默不語、手持匕首的蛇女助祭,警惕出聲。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要做什麼?各部酋長們身強力壯,迷藥的時間,不會持續太久趕緊讓我的親衛們進來!控製住眾人!”
說到最後一句,大日酋長奇奇尼臉龐漲紅,強忍著舌頭的麻木,幾乎是吼叫出聲。他不僅是在對蛇女祭司說話,是在對武士長奇岩說話,更是在試圖呼喊,召喚自己忠誠的家族親衛們!
“嘻嘻!我親愛的兄長,還是那麼的謹慎呀!羽蛇神殿,都是厚重的磚石壘砌。你飲了血酒,醉的厲害,聲音有些小,怕是傳不出去呢!”
蛇女祭司米婭瓦淺淺笑著,走到坐倒的大日酋長身旁。接著,她蹲下身來,注視著奇奇尼的眼睛,巧笑倩兮,美目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