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庇佑,原來如此!對於五個紀元的輪回,奧爾梅克先祖早已寫下了預言!而每個紀元的要點,分彆是‘主神創始’、‘傳承預兆’、‘分離流散’、‘鷹蛇一統’、‘重建膠人’!…”
“正是!正是!主神創造一切,開啟第一紀元的火光;第二紀元的奧爾梅克先祖,點燃橡膠神樹;第三紀元的各部分離流散,繼承藍蛇的神性;第四紀元的墨西加諸部興起,承接天命,用神鷹統一神蛇!而在接下來的第五紀元,黑狼的神性主宰大地,把各部凝聚為一…”
“不錯!這就是主神的指引!…我們編纂先祖史詩,就要按照這樣的啟迪來‘重寫’…哦,來‘發掘’出先祖的預言!…”
老巫醫卡尼提出“天命”,編史主祭帕普與金灣主祭伊木羽讚同認可,奧爾梅克先祖史詩的輪廓,就徹底的確定下來!而有了這樣的主旨,眾多祭司們也就明白了編纂史詩的要義,思路驟然打開。
其實,眾人能參與編纂史詩,都是托托納克各部中真正的聰明人。隻要輪廓確定、主旨清晰,那麼細節的填充,也就是水到渠成的功夫活了。
“尊敬的智者卡尼…從奧爾梅克的第二紀元,到各部初興的第三紀元…這兩個紀元之間,我們該怎麼聯係上呢?”
神廟中一片嘈雜,祭司們或是交談議論、或是忙碌提筆,書寫著“歲月史書”。金灣主祭伊木羽眼神閃動,在角落中再次找到摸魚的老巫醫卡尼,殷切地詢問道。
“您看,奧爾梅克四座古城,都有著不同的傳承圖板。而失去了古老的記述人,圖板的解讀,都看一代代祭司們自己的理解…這一段先祖史詩啊,其實比較混亂!在不同的史料中,各個古城間的關係很模糊,時間也拿不準,更不知曉與第三紀元各部的傳承關係…”
看到殷切詢問的金灣主祭伊木羽,老巫醫卡尼眼神閃動,若有所思。
在眾多編纂史詩的祭司中,主神祭司帕普為首領,金灣主祭伊木羽為副首領,兩人的地位最高,有著單獨給死神殿下回稟奏事的權力。
伊木羽歸順王國很早,幾乎是第一批投靠王國的托托納克祭司,也深受王國海濱總主祭伊崔的器重。不過,他出身於低級祭司,傳承的學識要比帕普要差了不少,這才沒有獲得編史的主導權。但是,看他此刻的表現,前來私下請教,不惜放低姿態…恐怕對於編史的權力位置,還是很有些想法的!…
老巫醫卡尼思緒電轉,臉上則是悠然的微笑。他聲音放低了些,神情和藹,和伊木羽和睦“探討”道。
“主神見證!伊木羽主祭,四座古城啊,我們知道並確定的,隻有位置…既然如此,那就靈活些,從位置倒推時間和關係嘛!…”
“呃?靈活些?從位置倒推?嗯,那就得有一個中心起點…”
聞言,伊木羽主祭怔了怔,眼中一亮。他其實很聰明,一點就通,隻是過去見識的比較少而已。
“主神見證!您是說,以第一古城為中心,作為眾神駐足的起源,先祖史詩的源頭。然後,再分彆向其餘各城延伸,向各個方向延伸,直到天下各部?…”
“讚美主神!伊木羽主祭,您說的很對!…”
老巫醫卡尼微微一笑,自信開口。他身上自帶著一種悠然的灑脫,即使是在做重構曆史、修改先祖、偽造神性的大事,也沒有任何的惶恐與不安。
“第二紀元的最初,奧爾梅克先祖們,建立了第一古城,古聖城。因此,古聖城是第二紀元的中心,是眾神駐足的起源,也就是源頭的泉水!…那源頭的泉水,不就應該往四處流淌嗎?…”
“因此,我們就隻把古聖城當做一切的源頭!然後,從這個源頭處,分出一、二、三、四、五、六條先祖支流來…從此,隻需要論述先祖源頭與各支流的關係,那麼各支流間的影響,就是並不重要的細枝末節,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您的意思是…咱們編纂奧爾梅克史詩,就是畫一條大河出來,把天下各部都用同一個先祖串起來?”
“不錯!伊木羽主祭,您真是敏銳!”
老巫醫卡尼笑著讚揚,輕聲回答道。
“主神見證!一條史詩長河,從源頭流到四方!這是真正奔騰的大河,流經了數千年的歲月…而對於我們編史的人來說,就要大氣一些!不要在乎那些枝枝叉叉的末節…”
“我們隻要定下源頭,要看全局,定下重要的岔口節點,把從遠古到今天的紀元文明,都一個個釘在該釘的位置!至於河流曆史上具體怎麼流,那就得看各地的傳承與遺跡,看各部的賢者與祭司了。總不能讓我們把所有的活,都乾完了不是…”
“而隻要這條大河畫好了,後麵的細節又有什麼難的呢?各部的古城、遺址、金字塔神廟、部族祭壇,不就都是史詩的佐證嘛!想要一個符合主旨的答案,其實並不困難…”
“呃…尊敬的智者,我們若是如此編纂,真假參半,重構先祖史詩…那天下各支部族,如果不相信,又怎麼辦呢?”
伊木羽主祭皺起眉頭,臉上浮現出擔憂。
“就像東方的瑪雅諸部,西南的雲中諸部…他們可都有自己的一套起源神話、有自己的一套祖先傳說啊!…”
“哈哈!伊木羽主祭,我們隻管編纂史詩…而各部的賢者與祭司,若是不相信,那自有聯盟與王國的軍團,拿著武器來處理!…”
老巫醫卡尼淡淡搖頭,眼神變得深邃而滄桑。
“墨西加人一統天下…那些不能順應大勢、不願改變的老兔子們,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掐死…喬盧拉聖城、羽蛇古城、隱蛇聖城,不就都是這麼亡的嘛!…”
“至於以後的後人…要我們把史詩寫好了,老兔子們都熬死了…那等以後的小兔子們,看到這宏偉的一切,看到這神話、曆史與現實交織的史詩,那又如何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