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149年4月17日,格蘭納達城,阿布拉罕宮。
四月的春風,吹拂著山間高聳的大城,也吹過精致雕琢的紅宮。明媚的春光旖旎,灑落在瑰麗的宮牆壁畫上,也映照著絕美的石柱雕飾,一同講述著摩爾先民與星月教的古老傳說。這是一座由雕塑所組成的石頭宮殿,名副其實的中世紀奇觀。
然而此時,三十米高的紅色宮牆頂端,到處樹立著雙王與十字的旗幟,表明著誰才是古老奇觀的今日主人。而這些異教徒的壁畫雕刻,之所以還能暫時保存下來,隻是因為卡斯蒂利亞王室財庫空空,雇不起意大利半島的工匠和繪師,來重新繪刻罷了。但毫無疑問,嶄新的聖母與聖子繪畫,必然會將這些不被天主接納的異教痕跡,徹底覆蓋抹去。正如卡斯蒂利亞的天主子民,會徹底覆蓋抹去這片土地上的摩爾人一樣!
“唐·克裡斯托弗·哥倫布閣下,對於這封卡斯蒂利亞與阿拉貢王室的航海探索協議,你還有什麼條款要修改的嗎?…”
“讚美上主!讚美慷慨的女王與國王,也真心的讚美您,虔誠的路易斯爵士!對於這些條款,我已經考慮很久了,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改動…”
在華麗的阿布拉罕宮中,梅斯亞爾廳麵積不大,風格也較為簡樸。這是整座宮殿奇觀中,曆史最為悠久的開放職能區域,是曾經的摩爾蘇丹官員們,接見並處理貴族行政事務的廳堂。實際上,在徹底掌控了格蘭納達城後,阿布拉罕宮已經從征服的異教徒宮殿,正式變成了西班牙雙王的副宮。而對外開放的區域,也就僅僅隻有這些傳統的職能廳堂了。
此刻,處理政務的梅斯亞爾廳中,除了守衛的卡斯蒂利亞衛兵外,隻有三個“尊貴者”。代表女王的懺悔神父、格蘭納達大主教塔拉維拉,代表國王的財政顧問路易斯爵士,還有新晉“海軍上將”兼新晉“貴族騎士”,唐·克裡斯托弗·哥倫布。
“聖母庇佑!我,卡斯蒂利亞海軍上將,唐·克裡斯托弗·哥倫布,會以上主的、無畏的、虔誠的、探索的勇氣,來發現去往契丹和印度的新航路,也證明我值得女王與國王的這份優待!…”
在兩位王室的代表麵前,哥倫布昂首挺胸,那張固執與自信的強驢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興奮與激動。他戴著一頂象征貴族的斜邊禮帽,穿著嶄新緊繃的貴族禮服,腿上還穿著豬油擦亮的長筒靴。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捏住路易斯爵士手中的羊皮紙協議文書,眼中幾乎要放出光來。
“讚美仁慈的上主!尊敬的路易斯爵士!我可以簽字了嗎?…”
“咳!哥倫布閣下,請不要著急…我得讓女王代表,塔拉維拉大主教,再宣讀確認一下…”
路易斯爵士笑眯眯的,輕輕把協議文書,從哥倫布手中抽出,交給自始至終、都板著臉的神父塔拉維拉。
塔拉維拉身穿灰色的神父袍,右手的無名指上,戴著象征大主教身份的權戒,左手則提著一根主教的牧杖。他淡淡的看了昂首的哥倫布一眼,隨即展開文書,平靜的念誦道。
“我們,費迪南和伊莎貝拉,因上帝的恩典而成為卡斯蒂利亞、萊昂、阿拉貢、錫拉、格拉納達、托萊多、瓦倫西亞、加利西亞、馬略卡、塞維利亞、科西嘉、穆爾西亞、哈恩、阿爾加爾韋、直布羅陀、加那利群島的國王,巴塞羅那的伯爵,畢爾巴鄂和莫利納的領主,雅典和新巴特裡亞的公爵,魯西永和塞爾達尼亞的伯爵,奧裡斯坦和戈西亞諾的侯爵…”
“我們以法律的方式,並代表我們的合法繼承人和繼承人,永遠永遠地授予你,克裡斯托弗·哥倫布,大海的統治者,我們的海軍上將,管理你在探險中的船隊和所有乘員,管理一切你發現、探險、贏得的新大洋的島嶼和大陸,從博格裡亞角東部的部分,以及被稱為亞速爾群島的東部島嶼,以及位於東方的任何其他島嶼和陸地…”
“我們授權你,克裡斯托弗·哥倫布,及你的合法繼承人和繼承人,永遠永遠地擔任這些領土的統治者、地區總督、宮廷總督,你可以自己或你的代理人,根據伱的意願選擇,來擔任這些職務,並享有這些職務的權利,包括這些地區的漁民、官員、書記、藥劑師、外科醫生、稅收官和任何其他人…”
“我們授權你,克裡斯托弗·哥倫布,及你的合法繼承人和繼承人,獲得所說土地生產的一切的十分之一,如黃金、寶石、香料,以及所有易貨和貿易收益的十分之一。而通過貢獻探險費用的八分之一,除了已經規定的十分之一之外,你還會獲得八分之一的利潤…”
神父塔拉維拉一臉鐵青,讀著這些長篇累牘、儘顯哥倫布貪婪的發現條款。他越是讀著,心中的怒火就越是翻騰,隻是臉上絲毫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