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是……我的基因數據和克隆實驗的樣本?”節製的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全息影像，語氣中還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對這些資料的探索欲和渴望。
看著這些在自己的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的東西，節製可以百分百確定，這些就是自己本體在以前的實驗和研究中留下的數據和資料。
畢竟自己本人，就是這些研究資料的“最終成果”。
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薩德會知道這些。針對於自己的克隆實驗，可是她在命運之輪的研究取得成功後才開始進行的。
而且像是這種危險的研究，自己肯定要避免被魔王知道，所以本體也絕對不可能隨便告訴彆人，除非……
感覺到對方身上隱瞞著的秘密，節製一臉壞笑的看向對方，毫無顧忌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說薩德，你不會是像世界那樣被本體控製，已經背叛爸爸了吧?”
“……”沒有立刻否決或是無視節製的話，在短暫的沉默中，薩德非常認真的思考了一段時間後，才緩緩的開口。
“這一點屬下現在也不能確定。”一邊梳理著自己腦海中混亂的思緒，薩德開始講述自己所經曆的一切。
“當時在深淵之門的附近，我在和成為神選者的殿下戰鬥失敗後，被輸送進了一些本不屬於我的記憶。”
“那些記憶所蘊含的信息和知識都太過龐大和詭異，根本不是能夠用語言所形容的事物。”
“為了保證自己的認知不會崩潰，我在被灌輸這些記憶的一瞬間，就開始強迫自己的身體遺忘這一切。”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本應該被遺忘的零散記憶和意識，卻在我腦海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如同種子般開始生根發芽，最後甚至左右了我的行為。”
“可能，就像殿下您說的那樣，我已經被操縱了也說不定，但這些和我在腦中記憶碎片裡發現的事情相比，我究竟是不是被殿下本體操縱的臥底，也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
說到著，薩德麵對節製的語氣突然得嚴肅起來，伸手指向屏幕前兩個象征著節製本體和複製品的全息影像說道。
“殿下，我想請問您。節製殿下的本體和作為克隆體的您，二者之間的差彆究竟是什麼呢？”
“差彆?”意想不到的問題讓節製頓時來了興趣，在椅子上的她伸出食指在腦袋上敲了敲，認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自己雖然沒有被本體克隆出來時的研究和記憶，但關於藍若冰和命運之輪的克隆研究，節製還是記得非常清楚。
究竟如何才能讓本體和克隆體之間的相似度達到大程度的重合，也正是自己在地球的那段時間主要研究的項目之一。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節製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結論。“理論上來講，不管使用多麼先進的技術來進行克隆。本體和複製品之間都會有一定程度上的差彆，畢竟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兩片一樣的樹葉。”
“但，如果我們克隆的目的隻是為了讓兩者的相似度幾乎無法區分的話，那實際上還有一個辦法。”
說著節製轉身接管了電腦的控製，同時開始將眼前自己其中一個的全息投影像是拚圖一樣打亂。
“薩德，你聽說過【忒修斯之船】的故事嗎?”
“那是一個源自地球文明被世界毀滅前的一個哲學故事。”一邊說著，節製動手將全息投影中一個節製的身體器官拆下同時為他換上了另一個節製的身體。
“將一艘船老化的零件逐一拆下，直到再有沒有任何一處零件是原來的，同時在將拆下來的零件收集起來重新拚成一艘完整的船。”
“到了那個時候，究竟哪一艘船才是原來的那艘【忒修斯之船】呢？”
看著眼前的兩個重新被縫合拚湊起來的節製影像，心中疑問終於被解答的薩德點了點頭。而在將投影中最後一個身體零件重新拚接上後，節製也已經明白了對方帶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嘿，嘿嘿哈哈哈，有意思，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沒想到我這次玩兒的居然這麼大！”
“對，沒錯……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有趣，哈哈哈，實在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一邊狂笑著，節製的動作卻沒有停下，開始如饑似渴的瀏覽著這些曾經“自己”所記錄下來的實驗報告。
隨著一場場的實驗記錄和數據報告開始和節製心中推理的情況吻合，節製嘴角也開始不受控製的上揚，前所未有的興奮和快感，刺激的她幾乎就要叫出來了。
“殿下，也就是說，作為克隆體的您並不是被簡單的培養出來。而是節製殿下在一開始就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移植出來後，再重新塑造培養出來的產物嗎？”
“那當然……不是了~”在將所有的實驗報告和記錄全部看過一遍後，已經了解這一切的節製逐漸冷靜了下來。
再次看向薩德，節製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坐在椅子上的她的看著對方，全然是一副公主正在注視自己仆人的樣子。
“薩德，事情的真實情況恐怕和所有人一開始想象的都完全不一樣。”重新恢複了從容的節製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雙手交叉的抱在腦後，非常懶散的對薩德說道。
“所謂的克隆實驗從一開始就隻是一個幌子而已，從一開始‘我’真正想要做的，恐怕是要創造出另一個能夠在各種意義上都完全和自己重合的存在。”
“那是一種在任何角度上都完全超越了所謂克隆的概念，可以說現在的我和另一個已經成為神選者的節製，就是故事中的那兩艘【忒修斯之船】！”
“兩個在理論上可以完全重合的生命存在嗎？”聽完節製對自己存在得出的最終結論，薩德突然隱隱感覺自己腦海中，那些混亂記憶碎片的影響突然減弱了不少。
而這種程度的變化，也更加讓薩德確信了，當初節製在自己腦海中注入的記憶並不單單是為了控製自己，而更像是一種為了不被某些存在發現自己真實目的，而被迫對自己行為下達的一些暗示。
想到這裡薩德的語氣中帶出了幾分希望和喜悅。“也就是說，另一個殿下並不是真心的想複活毀滅之神，而是因為被造物主控製，才迫不得已這麼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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