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若飄蕩的柳絮,迎風飛舞,四處亂飛。
我感覺自己已經快跟雪山融為一體了,渾身白茫茫的,像戴著素服,祭奠死去的信任和過往。
腳印在身後一步一步拉長,隨即又被雪給覆蓋不見,恍若流逝的歲月,它雖然可以做到了無痕跡,但每走一步,都是你難以遺忘的刻骨銘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前麵迎來了一個白色的影子。
肖胖子。
他頭發、睫毛都掛著雪,像一頭在雪山裡行走的雪熊,笨重而敦厚,但熊是危險的,誠如現在的他。
肖胖子能在山脊與我相遇,證明他並沒有按我的計劃去找小竹綁郝安,他雖然弄斷了小型脈衝儀的線,但突如其來的雷和雪,令他感到了不安,他肯定放心不下,沿著山脊走過來看情況。
我們相向而行。
互相之間距離逐漸變近。
在相距幾米處,兩人停下了腳步。
“蘇子……”
肖胖子咧嘴笑了,帶著一絲苦澀。
我瞅著他,心中萬千個疑問,想要知道答案,但卻張不開嘴。
佇立了半晌。
我用力迫使自己打開了凍得僵硬的嗓子:“為什麼是你?”
肖胖子聞言,肥臉肌肉抽搐了兩下:“對不起,是我。”
“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因為我們不一樣。”
“既然不一樣,為什麼又要救我們?”
“因為你是我心中的生死兄弟。”
“……”
良久無言。
肖胖子坐在地上,掏出了一支煙,拉開風衣的拉鏈擋風,點著,眼睛看向了遠方,深深地吸著,抽完了一根煙,他將煙頭插在雪地裡熄滅,衝我咧嘴笑了。
笑容如何憨厚而真誠。
猶如我第一次遇見他,他幫我跟一群小混混打架,打贏之後的笑容。
“蘇子,乘他們還沒來,你趕緊動手吧。”
“若有來世,希望我們能夠同向而行。”
我迎風而立,同樣用風衣遮擋打火機,點了一根煙。
在抽煙過程,我腦袋像雪一般空白,任何念頭都沒有,也做不出任何其他動作。
“哥、肖哥……”
向下望去。
小竹焦急萬分地冒著雪往山上奔跑。
這丫頭還被徹底蒙在鼓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跑到山頂,臉紅撲撲的,大急道:“哥、肖哥,野澤奈子他們回來了,在營地沒找到你們,她非常震驚而憤怒,帶著人全副武裝過來了,殺意騰騰的樣子!”
“我們現在怎麼辦……這個時候你們先彆抽煙啊!”
“哥、肖哥,你們眼眶怎麼猩紅,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閉上了眼睛,手中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野澤奈子的腦子還是夠用的。
我猜測,在探寶這種最為關鍵的時候,她和肖胖子之間應該有某種約定信號,當她回去之後,估計發現信號出現了變化,明白肖胖子可能身份泄露出事了,才會如此火急火燎地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