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之後。
肖伯給了我一塊小懷表。
這是當年還在金陵之時,他過生日,我因為沒空去,讓肖胖子轉送給他的,沒想到,他不僅一直留著,還保養的非常好。
“小蘇,謝謝你當時的懷表,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物歸原主吧。”
我了解他的意思,收了起來。
他歸還我懷表,不是說看透了生死不願留一物,而是在擔心肖嵐。
雖然在蘭朵雪山,他讓肖胖子提前自我暴露,從大局中途果斷抽離,但他擔心會有一天,肖胖子也像他現在一樣。他希望我能夠時時看到懷表,念在過往的舊情,當肖胖子有難之時,能幫一把,或者若乾年之後,肖胖子衣食無著,還能仰仗我這個兄弟。
賊也是父。
這點他和大家都一樣。
我回道:“肖伯,再見。”
肖伯點了點頭:“小蘇,再見!”
講完之後。
他站起身,仰頭大笑,笑聲中帶著無限悲鳴,老眸泛著淚花兒。
“包袱軍……我肖某人甚至還不如天天打眼的包袱軍……哈哈哈。”
當初他接近我的時候,扮成了一位眼瞎不識寶,因欠高利貸被小混混亂砍的老包袱軍。
為了做局,他真是狠。
他之前還孤芳自賞,以“愛魚人”身份自居,現在卻說自己連古玩界最底層的包袱軍都不如,可見,他的內心世界已然轟然倒塌。
我依稀記得。
當年他躺在病床上,曾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古董就是‘骨董’。這個骨,一來是說好東西都埋在土裡,與白骨相伴。二來是因為這東西是大財,大財必帶大禍、大凶,多少人為這東西變成了累累白骨。”
如今。
一語成讖。
海老賊。
從此成為了曆史!!!
離開他之後。
我又去看了野澤奈子。
雖然已經身陷囹圄,她還是那種彬彬有禮、優雅淡然的樣子,見到我之後,向我微微鞠一躬:“蘇桑。”
我說:“野澤小姐,你找我何事?”
野澤奈子說:“在我小時候,奶奶曾給我講過很多故事。她告訴我,你們這裡有補天的神女、填海的神鳥、開天辟地的勇士、移動山丘的老農……這些故事,美好、神秘、迷人。”
“我幼小的心靈,埋下了一顆種子,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我渴望見到這些神跡,與奇妙而浪漫的曆史去對話、去觸摸、去交融……”
我抬手打斷道:“我們還是聊一聊正事。”
野澤奈子點了點頭:“嗯。我們已經輸了,非常徹底,彆無他求了。可我的心中,始終有一個結,想知道關於夏九鼎的秘密,它魂牽夢繞,令人難以安眠。如果能知道,此生將完全無憾了。我想,蘇桑乃翩翩君子,一定會成人之美,將秘密告訴我,對嗎?”
我搖了搖頭:“不對。”
野澤奈子聞言,愣了一下:“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