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發暗淡,四周沼澤漸漸飄來點點熒光。
冷雲身上隻剩內襯的皮衣,雙臂抱於胸前,倚著一棵大樹,靜靜看著坐在水潭邊的喬素。
本就出塵絕世的知性美人,發絲間仍然殘留著水珠,仔細刷洗著貂皮大衣上的血跡。
兩人都默契的保持著的沉默,沒有繼續在金印的話題上的糾結。
“好了,這下終於乾淨了!”
片刻後,喬素捧起洗乾淨的貂裘,對冷雲提議道:“要不生把火,把它烤乾吧!”
冷雲微微一笑,搖頭說道:“這裡空氣太潮濕,不利於生火,而且接下來的路會越來越熱,先這樣帶著吧!”
喬素聞言一怔,茫然道:“這麼沉,誰帶著?”
“我需要保持體力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所以當然你來背著了!”
冷雲雙手一攤,又補充道:“畢竟是你想要轉移話題,背上它也是應該的!”
“你!”
喬素沒想到冷雲竟然會如此不近人情,瞬間感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無奈和委屈。
但要是在爭辯下去,說不定話題又會回到金印上,喬素也隻能選擇吃下這啞巴虧。
“沒人性的家夥,不領情就算了!”
喬素走到冷雲身前,賭氣般將貂裘往草地上一攤,轉身走到樹下小憩。
冷雲無所謂的撇了撇嘴,靠著身後的黑柳樹坐下休息。
沉默如今成了兩人之間的主基調,反倒讓樹林間更顯寧靜安適,使得耗費大量精力趕路的二人很快便沉沉睡去。
喬素雖然具備一個冒險家的基本素質,但畢竟從小嬌生慣養,這些天饑寒交迫,膽戰心驚的求生之路耗費了她太多心力,並且對冷雲也是信任多過提防,睡得自然更加香甜深沉。
冷雲自幼便跟著師父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並且因為師父身上舊傷嚴重,更是不得從七歲開始就要獨自進山打獵,憑借上一世積累的理論知識和這輩子的勤學苦練,總算是讓自己活到這麼大,所以無論何時都會保持著本能一般的警覺性。
嘶~
深夜時分,一聲輕微的聲響從樹林上空傳來。
冷雲仿佛從未睡著般平緩的睜開眼睛,看著草叢間飛舞的螢火蟲猶如的受驚的鳥群般散去,立刻拿起身旁的貂裘翻身滾到喬素的身邊。
“乾什麼……”
喬素忽然從美夢中驚醒,正要開口抱怨之時,立刻被一隻滿是血腥味的大手捂住了嘴巴。
“彆出聲!”
冷雲在喬素耳邊低聲輕語,並用了另一隻手指了指水潭的正上空。
喬素緩緩抬起頭,瞳孔在驚懼之下不斷的抖動著,若不是身旁還有冷雲作為依仗,恐怕早就嚇暈在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