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棧內,刀戈聲停息。
金猞猁背靠木桌,坐在一條長凳上,雙手指套上不斷滴落的鮮血,身周則是一片屍山血海,不剩一個站著的嘍囉。
段歡癱坐在大廳中央,身後靠著屍體堆成的人牆,黑袍早已被砍成了碎布,全身上下不見一塊好肉,但已經露出白骨的胸膛,依舊起伏平緩,不見絲毫垂死之勢。
山上紅從後廚走了出來,匆忙整理了下衣襟,便快步來到金猞猁身後,瞧見段歡的模樣後,不禁大驚道:“爺,他怎麼還沒死呢?”
金猞猁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似已有幾分脫力之相,沉聲道:“這小子骨頭真他娘的硬,怎麼也砍不斷,血肉也怪的離奇,就算是千刀萬剮也能重新長上,真是個怪胎!”
山上紅聞言,仔細看向段歡身上那些較淺的傷口,發現那刀口下的血肉似有無數細小肉芽,正蠕動著相互粘合,隻是速度並不算快,短時間內無法完全恢複。
正在這時,商棧外傳來忽然一陣人馬嘈雜之聲。
山上紅向外看了一眼,連忙上前擦去金猞猁頭上的汗水,整理好身上的衣衫,讓他看起來不會顯得太過狼狽。
金猞猁十分滿意的對山上紅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個騷婆娘今天挺有眼力見,要是讓手下人看到我氣力不足的樣子,保不齊會生出二心!”
“爺,瞧您說的,人家哪天沒有眼力啊!”
山上紅抬手在金猞猁頭上輕戳一下,笑麵如花的嬌嗔道。
金猞猁勉強提起一口氣,裝作無事一般站起身,發現山上紅似乎比往日更加嬌媚,不由說道:“孔先生給我開的方子好像起作用了,等今夜忙完,咱們回山上好好慶祝一下,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爺,討厭!”
山上紅嬌羞低頭,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
金猞猁看在眼中,頓時色心大起,還想再調笑兩句,商棧大門忽然被推開。
六七位穿著皮裘,不似尋常嘍囉的土匪魚貫而入,看著滿屋的屍體不禁麵露驚色,連忙趕到金猞猁身前。
“大當家,您沒事吧?”
眾人關心備至的問道,目光卻不停打量著金猞猁。
金猞猁搖了搖頭,中氣十足的說道:“沒事,山上的崽子都下來了嗎?”
“一千多人全都下來了,來的路上看到有人守在後院外麵,我們就多添了一些人手,保證將崗子圍得死死的!”
幾人應道。
“很好!”
金猞猁滿意的點了點頭,抬手推開身前幾人,看著仍在苟延殘喘的段歡,得意道:“去他娘的飛刀難逃,你小子不是死不了嗎?等下我讓全山的崽子一起來招呼你,看看剁成肉餡以後,你還能不能活過來!”
幾位當家聞言,紛紛上前打量起來。
“呦,他就是段歡啊!綠林道上都傳他如何恐怖,還不是被咱們大當家輕鬆的解決了!”
“就是,還他娘的十三太保,如今也該換咱們大當家上榜了!”
“是這小子命也太硬了,都傷成這樣了還能活?”
眾人滿是不屑的掃了段歡幾眼,轉頭便開始對金猞猁吹噓起來。
金猞猁擺了擺手,冷聲道:“區區一個飛刀段歡,還算不了什麼,叫弟兄們進來,先將這小子掛在旗杆上晾著,我帶你們去後院見見真正的狠人!”
“還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