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小院內,三麵牆壁轟然倒塌,正堂,東廂,西廂,三間屋子皆沒了門窗,大敞四開的暴露於院中。
砰!
龍三一手長劍,一手短刀,直挺挺的倒在院中,身上白袍多有破損,左肩血肉糜爛,絕世容顏已被鮮血和灰塵蒙住。
雖然已經徹底昏死,但其筆直的身姿和緊握刀劍的雙手,仍舊散發著強烈的不甘和憤怒。
胸前被挑開一道劍痕的韋尊,身後青絲飛散,全身肌膚赤紅如雪,抬手將亮銀槍扔給寧衝,眼中滿是意猶未儘,同時又略感疑惑的歎道:“剛才那招,是劍氣行吧?”
寧衝接住長槍,點頭道:“他雖然用的是軟劍,但招式的確是威遠鏢局的八方劍,而且他的根骨氣力,不可能是女人,隻是他……相貌容易令人誤會,所以他也不可能是玉麵狐狸,這般身手也不可能寂寂無名,我想他應該就是最神秘的小白龍了。”
韋尊轉頭看著寧衝,詫異道:“你早就發現了,那你還把他打傷了?”
“膽敢向我出手的人,又豈能讓他全身而退?”
寧衝不以為然的反問一聲,而後不忘強調道:“而且我隻是小懲大誡,將他打傷,你才是把他打到昏迷的那個!”
韋尊聞言,不禁有些尷尬的歎道:“畢竟是高手嘛,遇見了自然要過兩招,是他非要以命相搏的,再說是你主動給我遞槍,我還以為……”
“赤手空拳對付他的八方劍,你的下場隻有死,我遞槍是為了讓你自保,又不是讓人逞能!”
寧衝直接打斷了韋尊的辯解,十分認真的說道。
韋尊見狀,自是無可奈何的點頭道:“行,你是無辜的,都怪我,都怪我行了吧!”
正在這時,牛猛肩背包裹,手中提著一隻半人高的木箱來到院中,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龍三,隨手將包裹和木箱扔到了韋尊和寧衝的身前,正色道:“二位強闖進我家,人也打傷了,祠堂也給拆了,現在我們家這破屋爛瓦也沒法容二位借宿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在這了,你們要是能繞我一命,那我感激不儘,你們能若是還嫌不夠,那就把我一並殺了吧!”
位列十三太保的兩大高手,聞言皆是一陣麵紅耳赤,茫然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對答。
韋尊本就是土匪,搶過財主,劫過富商,殺過官差,也滋擾過平頭百姓,但從沒拆過人家祠堂。
做匪,求財,都是為了生存,盜亦有道始終都是韋尊奉行的準則。
更何況今日本就不是為了劫掠而來,鬨成如今這個場麵,完全是一場誤會。
寧衝此刻就更為尷尬了,前半生征戰沙場,為的是保境安民的大業,後半生雖落草為寇,但殺的是鎮北將軍府的親兵,搶的是為鎮北將軍府做事的商人,從未做過取財於民之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問心無愧。
唯獨今日,此情此景,當真是百口莫辯。
“我們真的是為了投宿而來,絕沒有劫掠之意,但鬨成如今這個地步,我們二人自當難辭其咎,不如這樣……”
寧衝無奈開口,並隨手從腰後取出一隻錢袋,而後看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韋尊。
韋尊見狀自然會意,連忙拿出隨身的銀票和散碎銀子,一並遞給了寧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