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龍頭山。
“呦,齊爺回來了,辛苦辛苦!”
齊康長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間,在沿途一眾嘍囉的熱情問候中,自然是要賠著笑臉一一回應,忙的應接不暇。
呼延嘯雨跟在齊康長身後,看著所有嘍囉都對自己視而不見,臉色已經是難看至極。
直到看見每天守在自己房外,理論上已經極為熟絡的嘍囉後,呼延嘯雨頓時期待起來,並且主動眉飛色舞的提醒對方和自己打招呼。
嘍囉一臉疑惑的看著呼延嘯雨,雖然沒能理解他的意思,但還是出於禮貌的問候道:“呦,齊爺回來了,呼三少也回來了,飯菜都給你們備好了,快進屋休息吧!”
呼延嘯雨眉頭一皺,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確實在家排行老三,但我他媽的叫呼延嘯雨!”
嘍囉茫然點頭道:“是啊,我知道,有什麼問題嗎,呼三少?”
一旁的齊康長見狀,連忙抬手拍了拍呼延嘯雨的肩膀,忍著笑意說道:“都是山裡人,沒那麼多見識,也沒那麼多學問,能理解,能理解……”
呼延嘯雨低下頭,嘗試說服自己接受齊康長的勸說。
但作為鎮北將軍府的嫡係傳人,未來的大將軍,無論怎樣自我寬慰,呼延嘯雨還是接受不了他人忽視自己的姓名,隨即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看向身前的嘍囉,憤怒的強調道:“我不姓呼,我姓他媽的呼延!”
“嘶……”
嘍囉看著忽然發脾氣的呼延嘯雨,隱約意識到自己可能弄錯了什麼,下意識便看向如今在龍頭山口碑不俗的齊康長。
齊康長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示意嘍囉照顧一下這位自尊心頗重的少爺,要不然大家都不好脫身。
嘍囉無奈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重新開口道:“那……他媽的呼延三少,快進屋吃飯吧!我們站了一天崗,也該回去休息了。”
“你……他~麻的!”
呼延嘯雨雙唇發抖,嘴一歪,眼一翻,抬手摸向腰間,卻突然想起自己的佩劍早就被人搶走了,於是便回手去抽齊康長腰間的橫刀。
齊康長連忙按住刀柄,順手架起呼延嘯雨便向屋內走去,還不忘寬慰道:“算了算了,甭管前麵加了多少啷當,那也算是叫對了,再說錯也是你自己嘴裡不乾淨,人家還是挺尊重你的!”
嘭!
房門關閉,呼延嘯雨也終於掙脫開齊康長的鉗製,走到飯桌前,滿是憤怒的質問道:“不是說轉輪王是我小媽,老刀把子是我二哥,我在這山上至少也能混個少當家的地位,為什麼這龍頭山從上打下,就沒一個尊重我的?”
“噓~”
齊康長湊在門前,一邊透過門縫向外觀察,一邊低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們不了解山上的情況,現在這話可不能亂說,搞不好就要沒命的!”
呼延嘯雨雖然看中自尊,但一聽到關乎性命,頓時就沒了脾氣,小心謹慎的詢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龍頭山上,已經有少當家了!”
齊康長低聲輕歎,而後轉身拉著呼延嘯雨坐下,認真說道:“而且比起其他土匪,龍頭山上的所有處罰都相對輕一些,唯獨對少當家不敬,是要處以極刑的!”
呼延嘯雨聞言一驚,不敢置信的歎道:“可我二哥和小媽才認識多久啊,孩子都有了?”
齊康長連忙擺手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是老刀把子和轉輪王的孩子,是這山上的另一位當家,與轉輪王姐妹相稱,所有人都叫她大姑奶奶,她的兒子才是龍頭山的少當家,唯一的順位繼承人!”
呼延嘯雨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好奇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訓練土匪,和訓練士卒一個道理,你帶著他們辛苦流汗,教他們真正的本事,隻要他們發現自己正在進步,正在變強,那就會發自真心的接納你,將你當成自己人!”
齊康長得意一笑,隨後又不免擔憂的說道:“但話說回來,龍頭山如今的實力,未免有些太誇張了,不但全部配備火繩槍,現在連大炮都能熟練使用了,就算是正規軍隊,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而且據我觀察,他們也從不外出劫掠,可要是養這麼多人,錢是哪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