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關東山以南,進山的官道入口前。
“各位,私人尋仇,本不想傷及無辜,但煙袋梅寒,鼠膽之輩!暗害我師伯性命在先,卻不敢接受我的挑戰,故而隻能出此下策,諸位想要進山,煩請亮出身上的行囊,容我先檢查一番,有誰不情願,可以直接對我動手,如有本事殺我,那我溫修今日就算是白死,沒本事的就請配合一下,否則丟了性命,可怨不得旁人!”
魔童溫修身披孝服,擋在山路之前,腳下踩著一具七竅流血的屍體,抱拳對一眾行人喝道。
正與進山的行人見狀,有人麵露驚恐,有人隱隱擔憂,還有人掉頭便走。
溫修看著那些轉身離開的身影,並未上前攔截,而是依舊守在山路之上。
替師伯報仇,隻是為了師出有名,首要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完成師伯以性命鋪墊的移花接木,拿回師門耗儘資源人脈,苦心堆砌出的名聲。
一個門派要想長久,可以不在乎一兩個高手的性命,但是絕不能將整個門派的威名讓與旁人!
所以殺人報仇不是目的,凝聚聲望才是第一要務。
隻要梅寒不現身,那便是堂堂關東山十三太保,因為怕了魔童溫修,不敢再踏入關東山一步!
時間拖得越久,隨之而來的名聲便越大,那麼溫修的目的,便能越早實現。
溫修身後的山路上,站著兩道巋然不動,身上卻流露出無形威壓的身影。
一人頭戴鬥笠,看不出容貌年紀。
另一人身披黑袍,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二人對山路前的亂象視若無睹,隻是默默等著溫修找出那個打死洪定方的高手,而後借機取其性命,成全自己的江湖名聲。
“那,那個,我身上真沒多少銀錢,進山就是為了謀個生計,能不能行行好,放我過去吧!”
一個乞丐模樣的趕路之人忽然跪倒在山路之上,對溫修苦苦哀求道。
溫修見狀,眼中當即閃過一絲煩躁,隨即從懷中取出荷包,將大把散碎銀兩灑在腳下,高聲喝道“我溫修師承江湖名門,又豈是貪圖爾等錢財的盜匪!?查看各位的行囊,隻是想看看你們是否有尋參的工具,以及煙袋和煙絲,絕不會對爾等的錢財起意,若是有人活不下去了,可以在地上拿一塊銀子繼續趕路,我溫修今日寧可散儘家財,隻為報仇雪恥!”
那乞丐試探著撿起一塊銀子,見溫修並未發難,於是便連忙將身上的包裹打開,將幾件破爛衣衫和一隻破碗拿給維修過目。
溫修淡然掃了一眼,點頭道“拿上銀子,趕路去吧!”
“謝謝,謝謝少俠!”
乞丐千恩萬謝的爬起身來,快步向山路趕去,但還沒走幾步,被那裝扮奇怪的二人擒住肩頭和手腕。
“根骨一般!”
“內勁全無!”
二人各自歎了一聲,隨即鬆開了一臉茫然的乞丐。
乞丐定了定神,見兩人並不是要搶錢,於是便繼續向山中跑去。
山路上的其餘人見狀,頓時激動不已,尤其是有些本就活不下去,將最後的希望全都賭在關東山的窮苦之人,紛紛上前撿起一塊銀子,迫不及待的配合著溫修的盤查。
“嗯,你過去吧!”
“你也可以過去!”
“等等,你抽煙?去找後麵那兩位前輩言明身份,他們若覺得你沒問題,自會放你離開!”
溫修一一盤查過眾人,而後悉數放行。
人群之中,有幾位目光不善之人,看著那些帶著銀子上路的窮苦之人,不禁頗為意動,於是便一同結伴走上前。
“小子,我們相信你是為了給長輩報仇,但我們兄弟做的是刀頭舔血的買賣,身上的東西不方便拿出來,不知道有沒有過去的辦法?”
幾個山匪仗著人多勢眾,沉聲對溫修問道。
“簡單,殺掉我,或是被我殺掉!”
溫修淡然應道。
幾人眼見溫修如此自信,不由得麵麵相覷,竟無一人膽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