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之中,隨著崔旺搶先出手,另一邊的梅寒也同時欺身上前,不給溫修絲毫走脫的機會。
溫修看著近在咫尺的玄鐵大槍,餘光又瞥向馬背上始終捏著金針在手的女人,最終還是放棄了奪槍的念頭,轉而深紮馬步,運氣整力,開虎鶴雙形拳。
有銅皮鐵骨傍身,溫修向來不屑於爭什麼先手。
反正彆人拳腳落在身上又不痛,隻要自己想出手,那才能算是先手。
但一向囂張跋扈,又有家族師門照應的溫修,街頭鬥毆或是一把好手,真正與高手生死相搏的經驗卻是寥寥,哪裡會知道此時托大,對於高手來說,是多麼致命的錯誤!
梅寒與崔旺的實力雖然不如鬥笠客與黑袍人,但兄弟二人從小一起習武,一起長大,不說是心意相通,彼此之間的默契也一定遠超常人。
眼見溫修竟敢臨陣開拳,絲毫不顧已經近身的威脅,崔旺當即淩空擰身掃腿,放棄搶攻其後腰,轉而雙腳淩空回環,將其剛剛架起的雙手踢開。
虎鶴雙形,最重氣力協調,不運氣開拳,整合全身力道,威力自會大打折扣。
真正的高手,斷然不會給對手打斷的機會,更不會托大到在彆人先手進攻之時,後知後覺的整勁開拳。
溫修沒想到身後之人竟能淩空變換腳踢的目標,致使自己沒能順利開拳,氣勁自然也隨之潰散,當即便不信邪再次整勁,趁著身後之人一腳踢中,必須落地的空當,再次開拳。
可是崔旺雖然無暇再次出腳,梅寒卻已經來到溫修身前。
“臨敵如此托大,若非有那麼多高手護著,你能活到現在?”
梅寒怒喝一聲,猛然架起雙拳,腕子朝上,同時出人意料的率先踢出一腳,狠狠蹬在溫修的小腿之上,瞬間拆了對方的四平大馬。
溫修拳還未開,腳步又亂,當即滿臉煩躁的踉蹌後退,同時心中也不免生出悔意,可眼下卻是說什麼都晚了。
梅寒一腳蹬開,順勢踏步上前,雙拳連出,又重又快,沿著溫修的側臉,脖頸,胸前,肋下,從上至下,再由下至上,拳勢淩厲無比,瞬間帶起一串又脆又響,猶如鞭炮般的打擊聲。
被堵在山外的這些天,為冷兄弟背黑鍋的這些天,梅寒著實壓抑的太久了。
自己的生死安危事小,但為冷前輩療傷的草藥,以及一眾隨自己進山尋參弟兄,一樣都不能有失!
丟了草藥,無顏麵對恩師故交,更沒臉再回家中討要。
折了弟兄,那關東山第一參把頭的名號,就形同於放屁,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也無法麵對因自己而死的弟兄。
好在如今草藥沒事,弟兄們也沒事,隻是自己受了些許傷勢,倒也算不上什麼,可是梅寒心中卻又多了一絲怨氣。
如此一劫,居然全都是因冷兄弟而起,可兩家既是世交,梅寒又自覺年長幾歲,便隻能將冷雲視作頑皮的弟弟,若是追究,實在有失兄長的風度和氣量。
所以眼下一肚子的怨氣和怒火,便隻能宣泄在兩次帶人圍攻自己,又把守著進山路口,指名道姓羞辱自己的溫修身上了!
銅皮鐵骨,又有何妨?
尋參之前,自己可是打鐵的!
梅寒心中有怨,眼中有怒,拳上帶火,口中噴煙,頓時將不知疼痛的溫修打了個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彆,彆放煙,我也看不見了!”
崔旺眼見師兄身周煙霧逐漸濃鬱,連忙高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