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山,大柳樹村。
曆經連環寨一役,幸存下來的將軍府親兵,大多都與當地的寡婦成婚,徹底融入了附近的村子中,不但補全了各家的壯勞力,也讓各村民兵的實力向上拔了一個台階。
而在家家和諧,戶戶歡慶之際,卻有一主一仆,顯得格外孤寂。
呼延嘯雨與齊康長暫住在杏兒家中,每日除了吃飯,就是一起在村中巡邏,實在閒的受不了,就去田裡給村民們幫忙。
可是看著旁人家家戶戶和諧美滿,長久離家未歸的呼延嘯雨,和被人搶了徒弟的齊康長,眼中是羨慕,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難受,加之村民都對二人敬重有加,不願讓二人出力勞作,因此二人也漸漸不再去田間幫忙,反倒成了兩個閒漢。
“老齊啊,我這兩天心裡總是不踏實,總覺得有禍事要來臨呢?”
呼延嘯雨蹲在村口的石磨上,皺眉對齊康長說道。
齊康長倚著石磨,心不在焉的說道“嗬,自從杏兒被那個小王八蛋擄走,我的心裡就沒踏實過,你問我,我還不知道問誰呢!”
呼延嘯雨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還是不放心的說道“不行,我從小到大,頭一回這麼心慌意亂,一定是有什麼說法的,興許是有土匪要來襲擊村子,我看是安排一些人手,到附近排查一番,如果有什麼異常,咱們也能早做準備!”
齊康長依舊提不起精神,點頭道“反正軍中調度,斥候巡邏,兵棋推演,該教的我都教給你了,想做什麼就自己去安排,你總得學著獨自拿主意,不能一輩子都依靠我。”
“看你現在這副樣子,確實不能再依靠你了!”
呼延嘯雨看著魂不守舍的齊康長,不禁搖頭輕歎,隨即起身跳下石磨,準備獨自回村中安排人手巡邏。
正在這時,村外山路上走來一位身背麻袋的和尚,輕輕揚起頭,似是察覺到了村口的兩名閒漢,便遠遠開口道“阿彌陀佛,原來貧僧的機緣就在這座村子裡,看來曆經最後一劫,重回西方極樂淨土,就在今朝了!”
“嗯?”
呼延嘯雨與齊康長同時望向來人,紛紛好奇的迎上前去。
關東山地處偏遠,百姓貧困,土匪橫行,除了本身就是土匪的二仙山,很少能見到在關東山裡討生活的僧人,眼前這位先聲奪人的和尚,著實顯得有些稀奇。
而等到那和尚走近後,呼延嘯雨和齊康長便不由得更加震驚了。
隻見那和尚身形佝僂,形如厲鬼,不僅醜陋至極,更是淒慘至極。
渾身上下,但凡是露出來的肌膚,都滿是傷痕。
一手隻剩一根中指,另一隻則剩下了大拇指和小拇指,饒是如此,依舊用雙手手掌牢牢夾著肩上的麻袋。
同時那漆黑的眼窩,也說明了這位沿著山路瀟灑走來的僧人,其實早已沒了雙目。
“大師,你從何而來啊?”
齊康長皺眉看著和尚,好奇問道。
“阿彌陀佛!”
和尚高宣佛號,淡然答道“貧僧無心,從來處來!”
齊康長繼續問道“那你又要到何處去呢?”
“自然是到去處去!”
和尚對答如流,應對自如,沒有絲毫破綻。
可越是沒有破綻,齊康長的心中便愈發的提防,繼續試探道“那大師背上背的,是何物啊?”
無心和尚認真答道“妖物!”
“妖物?”
齊康長皺眉輕歎,隨即看向身旁的呼延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