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群山附近人煙稀少,還是山腳下的萬頃碧波成了附近村民們的天然攔路虎,使得整座山上看上去人跡絕無,林森草密,也使得這片幽靜的山林,成為鳥獸們的天堂。
剛剛歸巢的倦鳥,兩個一對,五個一群,正在高低起伏的枝頭上蹦來跳去,嘰嘰喳喳地訴說著一天中的奇聞樂見,暢想著明天的生活打算。
那些晝伏夜出的大小野獸們,也紛紛鑽出舒適的巢穴,有的晃晃悠悠好像散步似的尋找著合適的伏獵之處,有的蹲在樹下仰望著互訴衷腸的群鳥——不知是對鳥們的談話極感興趣,還是在幻想著鳥肉的滋味。
但是,當伯琴挾著龍中堂突然從空而落之際,不管是嘰嘰喳喳的飛鳥,還是各行其是的群獸,無不嚇的吱哇亂叫,鳥飛獸散,轉眼不見蹤影。
伯琴站在厚厚的枯葉層上,細細打量著昏暗的林間環境,機警地聆聽著周圍動靜。
片刻之間,他們四周迅速重歸寧靜,除了漸起的山風吹得枝葉沙沙輕響,除了那些不知名的小蟲子們不知疲倦地時時歡叫,再也聽不到其它稍微明顯的可疑動靜。
他長出口氣,尋到一處稍顯寬綽之處,把龍中堂輕輕依靠在一株大樹下,隨手折下一段粗大的樹枝,迅速清掃出兩丈見方的一片空地,點燃了磨盤大小的一堆篝火。
望著歡快跳動的熊熊火焰,他怔怔愣神片刻,緩緩盤膝坐下,運功調息三周天,覺得倦乏之氣減少許多,才轉過身來,審視著依靠在樹下的龍中堂。
龍中堂兩眼半開半合,似睡似醒,一動不動,癡癡呆呆地望著前方,兩隻眼睛卻黯淡無光。
伯琴暗歎一聲,搖了搖頭,緊走幾步,把龍中堂抱至火堆旁盤膝坐好,掌心輕輕按在龍中堂的百會穴上,內力傾吐,源源不斷地輸入龍中堂體內。
約莫過了半盞茶時間,隻聽龍中堂輕輕一聲驚呼,驀然抬頭,驚喜問道:“咦?前輩,您把他們趕跑了?”
“不是我把他們趕走了,是咱們總算逃出來了。”伯琴不無自嘲地喟歎一聲,一把摁住作勢欲起的龍中堂,關切問道:“彆動,感覺如何?”
“感覺?”龍中堂眼見脫險,已經放下心來,聞聽此問,莫名其妙地疑問一聲,卻猛然想起身在巫山的淩蕊誌和柳含煙等人,不由一陣恐慌,急切問道:“前輩,這是哪兒?離巫山多遠?”
“巫山?”伯琴微微一怔,不僅沒有回答,反而驢嘴不對馬口地揶揄笑道:“你這小子,還沒醒呐?三年前,你好像聽過《豐收曲》,當時也並未有太過難受,何以今日傷的如此嚴重?”
龍中堂頓時醒悟——伯琴依然把他當做了敖繼——急忙辯解一聲,著急追問道:“前輩,在下並非敖繼,可眼下也無暇細說。您先告訴我巫山距此多遠好不好?”
伯琴倏然收住笑容,盯著龍中堂略一思忖,沉吟道:“我很少闖蕩江湖,對京畿之外知之甚少。就說眼下的這片山水,我便不知是何名謂,更不知你所說的巫山在何方位,離此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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