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蓍筮法”獲得第一爻的方法再重新演繹五遍,便會得到“六爻”中的其餘“五爻”。再把這“五爻”依次疊加在“初爻”之上,便成為一個完整的卦象,也就能根據《易經》的爻辭、彖傳和象傳等解說詞來推斷吉凶禍福。
但是,彆說這麼繁瑣複雜的“蓍筮法”,即便再三簡化後的“金錢課”,龍中堂也僅僅作為打發無聊時光或陪翠兒閒玩的遊戲,高興時玩半天,不高興時三五個月不鼓搗也未可知,卻從未如此恭恭敬敬老老實實地占卜過。
因此,當他看到上至炎帝,下至蛇皮,誠惶誠恐,滿麵肅然地舉辦這麼一個盛大隆重的儀式,居然僅僅為了用“蓍筮法”占卜一次,不由既驚訝又不屑,甚至還有些暗自好笑。
可更讓他驚訝的是,儀式的進展卻並非如他所想的那麼複雜——僅僅“九變三爻”後,伯琴便收回蓍草,凝神注視著圓鼎中緩緩**的三支蕙草,緩緩解卦道:“西陵氏虔心問卜,幸得本卦為‘離’,利貞亨吉,安心無憂。”
嫘祖登時麵現喜色,急忙伏身再拜,叩謝問道:“多謝筮神指點。可陛下為何一直杳無音訊呢?”
“安家立業,婚喪嫁娶,自然無憂。”伯琴沉聲道:“然,若為兵戎筮問,則離九惕、利艱貞、往有功。”
聞聽伯琴解說,龍中堂不由連連點頭,方才的些許不屑和好笑也瞬間煙消雲散,敬佩之意油然而生,暗暗讚道:伯琴前輩使用的“蓍筮法”雖然稍顯簡單,卦象也僅僅成為“先天之數”,可他卻用先天八卦術便推導出兩兩相重後的六十四卦之卦辭和卦理,說明他對八卦的研究已經登峰造極,出神入化。
暗自讚歎中,隻見嫘祖又問:“小女子愚昧,敢問筮神,何為‘離九惕、利艱貞、往有功’?請筮神賜教。”
“‘離’者,居家為吉,然,若取為兵戈象,則內外含‘凶’。”說到這裡,伯琴微微一頓,輕歎一聲,又道:“唉!‘離’之上部,為半個‘惱’字,意為此心豎立,不能平和中正,所以凶也。”
龍中堂聽的不禁又有些疑惑,心想:他到底是卜筮還是測字?說著說著,怎麼開始分析字形字意?難道,現在已經有了《字斛》之類的測字遊戲?
暗自疑惑中,隻聽伯琴繼續詮釋道:“所以,若能罷兵止戈,兩下收兵,各安其所,定然無憂。”
龍中堂不由心中一凜,似有所悟——莫非,伯琴前輩借著蓍筮的機會,勸說嫘祖等人彆再打仗?若真是這等心思,可謂用心良苦。
思忖之中,他迅速收回一直盯著伯琴的目光,偷偷瞄了炎帝一眼,隻見炎帝神情肅穆,正襟危坐,兩隻眼睛似睜似閉,既像出神地看著伯琴,又像眯著眼睛專心聆聽,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
伯琴依然麵無表情,緩緩誦道:“‘九’者,陽剛之極,性剛烈,強攻擊,故乾九為戰,充滿必勝的狂妄執念,也就引出‘惕’字——不僅浴血沙場要警惕,好戰之心更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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