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他暗歎一聲,邁步走向武羅,打算查看一下武羅的傷勢病情。
可是,他僅僅走了兩步,又駐足不前,不無擔憂的暗暗合計:武羅法力高深,還有出神入化的逃走技巧,如何會傷成這樣?她狡猾奸詐,心懷叵測,是不是另有詭計?
一時間,他前思後慮,左右為難地又遲疑片刻,再次輕輕長歎一聲,飛身躍到武羅身邊,卻見武羅依然奄奄一息,毫無反應。
他俯下身來,試試武羅鼻息,已然氣若遊絲,時斷時續,呼出的多,吸入的少——看上去不像作假!
一時間,他心中稍安,卻也絲毫不敢再做耽擱,甚至來不及診脈,伸手托起武羅,疾步來在洞口,正欲進洞,忽又站住,暗自忖道:洞中過於陰寒,對病人大為不利。
思忖之中,他正欲轉身走向草棚,忽聽武羅囈語似的祈求道:“回,回洞中,快回洞中……”
他聞聲止步,卻又不願被武羅呼來喝去,忍不住低頭奚落道:“喲,還能說話呀?洞裡有點冷,怕你凍死……”
“快,快回洞……謝謝……”
武羅雙眼微閉,好像聽不見龍中堂的聲音,亦或是儘管聽出龍中堂無儘嘲諷的話卻無暇理會,隻是斷斷續續喃喃自語似的祈求著。
夜色濃重,龍中堂儘管看不清武羅的神色,可聽著武羅痛楚的祈求,滿腹仇怨早已飛至九霄雲外,更不忍再出言相傷,急忙匆匆進洞,輕聲問道:“進洞了,武羅,烏七八黑的,往哪兒走?武羅,武羅?”
“謝謝,順……”他連喊數聲,武羅才姍姍回應,聲音微弱細小的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右邊……石壁……直走……到……到水……”
方才在洞外,好歹繁星滿天,儘管星光微弱,卻還能影影綽綽地看到一些事物的輪廓。可進得洞來,再沒有任何光亮,真可謂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更要命的是,洞中的地麵高低不平,龍中堂懷裡還抱著個生命垂危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又不敢動作過大,隻好小心翼翼,大半天才摸索到洞口右側的石壁前。
他想從懷中掏出火折,可他兩手平端武羅,而武羅又氣息奄奄,生怕稍一活動便會增加她的疼痛,甚至危及生命,隻好放棄點燃火折的想法,像個睜眼瞎似的,順著石壁匆匆前行。
可是,他瞎子摸象似的走了約有一盞茶時間,卻沒有發覺任何與水相關的事物,不禁有些著急,輕聲問道:“武羅,是水缸?還是水盆?水池子?”
武羅不知是恰好醒來,還是這段時間並未昏迷,居然應聲答道:“水池……大水池……然……然後……”
可話沒說完,她又戛然而止。
漆黑一團中,龍中堂既看不見武羅的具體情形,也不知武羅是不是又昏迷過去,急忙連聲追問:“然後呢?武羅,然後怎麼做?說完再睡呀。喂,武羅,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