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鹿安非常無奈,雖然換個立場的話,能夠理解。但是眼下都生死時刻了,還放不下身外之物?他非常認可張喜的處理。
在張喜的強勢處理以及族兵的幫助下,棧橋上的百姓陸陸續續登上船上,但是水營內的老百姓又擁擠了起來,紛紛湧向棧橋,眼看著棧橋又要被堵塞。
張喜於是站在棧橋橋頭,手拿著皮鞭,令另外幾名族兵拿著棍子分列兩排站著。要求老百姓們排隊依次踏上棧橋。
為了儘可能多救一些百姓,張鹿安命令先裝滿一船的百姓,就開往北隍城島,然後放下百姓後,再返回這裡接眾人。
突然看到一個身強體壯的男子,拉著一個老婦人,將路過的人都擠走,引來旁人罵聲一片,紛紛責怪他插隊。可是他仍然我行我素,老婦人羞愧的以手遮麵,他卻滿不在乎。
張鹿安示意張喜將之攔下,那男人大怒道“讓俺娘先過”。
老婦人趕緊道歉道“對不住各位了,兒啊,不要跟官軍這樣說話,他們是救俺們的”。
“他們算什麼官軍……”該男子繼續吼叫。
越是慌亂越是出現混亂,如果不加以製止,那就完了。情況緊急,張喜命令兩旁族兵上前要把該男子逮住,可是該男子的武力值倒是不低,甚至將兩名族兵打下棧橋,掉落水中。
張鹿安知道這樣混亂可不行,大喊一聲“嗨,兀那漢子,看你身手這麼好,怎麼不去打建奴?你以為你一個人能夠打的過我們這些人嗎?我如果下令放箭,你們娘倆都死定了。”
該男子停下來,果然看到張鹿安的身後,有數名族兵已經張弓搭箭,瞄準自己。他手無寸鐵,害怕傷了自己老娘,隻好束手就擒。
張鹿安上前命令道:把他拉到一邊,其他人繼續通過。棧橋一下子又恢複到了車水馬龍的情況。
張鹿安讓張撿把該男子綁了起來,押在一邊。然後獨自來到了這名老婦人身邊,簡單詢問了一下。說是老婦人,其實年才四十多,隻是生活苦,把她磨煉的特彆顯老。
該男子是她的兒子,兩人來自於旅順的趙家莊,她兒子名叫趙西文,她丈夫之前已經追隨大將張盤,早已經戰死,她一個人將趙西文拉扯大。趙西文本來是旅順城中的一名鄉勇,在後金大兵壓境之際,他夜縋城下逃走。
張鹿安沒有太多的時間閒聊,就打斷了婦人的說法
老婦人跪下苦苦哀求張喜,讓他饒了自己的兒子。
張喜示意張鹿安才是做主的人。
老婦人又轉而跪向張鹿安。
張鹿安命張撿將老婦人扶起來,然後快步的走向趙西文說道:
“原來你還是一名逃兵”。
“俺是逃兵,但是情有可原,俺是擔心俺娘沒人照顧”趙西文辯解道。
“好的,眼下情況危急,我可以讓你娘先上船,你敢不敢跟我一起抵抗建奴,掩護更多的百姓逃出生天?你若戰死,我養汝母。怎麼樣?你不會連我這個少年也不如吧?”
“好,俺跟你乾,你讓俺娘先走。”
張鹿安示意張撿給趙西文鬆綁,趙西文朝著自己母親,立刻跪下,磕了一個頭,故意大叫道“目前,這位小公子說可以保證您的生活,兒子就隨他打建奴了。您老保重。”
趙母大哭不止。
張鹿安知道趙西文大叫是讓旁邊人都知道張鹿安的承諾,為其母親爭取更多的可能。
骨肉分離雖然有些殘酷,眼下不是顧及那麼多的時候,張鹿安讓張撿拉著趙母,插個隊向前排隊上船。
然後讓手下遞給趙西文一把大刀,說道“趙西文,是你言而有信的時候了。我現在任命你為鄉勇統領,你把這些人中的壯漢都給我集中起來,讓婦孺先上船。”
趙西文也不廢話,拿起砍刀就跑到一處高處用當地土語方言大叫道“老少爺們,都給老子站出來,公子有令讓婦孺先上船。是個爺們,滿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都給老子走出來,跟我一起去堵住建奴,為自家老弱婦孺爭取一線生機。如果繼續往前走的,那就不是帶把的,是跟老弱搶路,丟你祖宗的臉……”。
張鹿安沒有想到的情況還是出現了,趙西文的這一嗓子比自己喊那麼久有用多了。果然老百姓還是更願意相信和聽從自己熟悉的人的命令。
隻見老百姓中的男人們紛紛站了出來,有些年齡較小的男孩子也想擠出來,被趙西文給推了回去,說道“小屁孩先回去,長大了有你們殺敵的時候”。
趙西文很快就集合了一百名男丁,然後來到張鹿安麵前躬身道“回稟公子,已經集合百名鄉勇,請公子示下。”
張鹿安很滿意趙西文的效率,說道“做的好!讓大家都跟我走”,說著大踏步的向前而去,趙西文等人紛紛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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