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父,您就在此好好養傷,剩下的有我。”
張鹿遠還想和張鹿安爭奪帶兵的統兵權,張鹿安說道:
“堂哥,四叔那邊回頭不好看。而且陳伯父受傷了,正陽關的防守還得你來全權負責,畢竟你對這邊熟悉。我對正陽關不熟,但是來往淮河好幾遍了,你這次就讓我來領軍吧。”
“我爹那邊你不用管,現在人命關天,不同以往,我心裡有數。而且你還不到十四歲,如何能夠領兵打仗?我十八歲了,身強力壯,自然比你適合。再說了二伯是梅山營的旗幟,他如果有個散失,咱們梅山營就完了。”
“錯了,咱們梅山營打仗的意義就是為解救更多的老百姓,就是為保護咱們自己的家人……”
“好了,不用說了……”陳新薄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鹿安,你確定要統兵嗎?”
“陳伯父,鹿安責無旁貸。相信我,我能行!”張鹿安肯定的回答,眼神裡充滿了堅定的神色。
張鹿安深知這一點,這是一次巨大的挑戰,但是也是一次機遇,而且自己的父親被圍,自己如果退縮,那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緊張的說著,許紫衣突然走過來表示陳新薄需要清洗傷口,需要更多的休息。
張鹿安再次肯定地說道:
“不爭論了,時間緊迫。我帶一半人走。陳伯父安心養傷,鹿遠堂哥你留守在正陽關城,讓陳利國帶人從正陽橋撤過來,放棄玄帝廟的軍營,剩下的所有人馬全部集中到正陽關城城內,全力防守正陽關城。至多十天,我一定返回。你們相信我。”
“那好,就這麼定了,但是鹿安,你帶走八百人,留下四百名男丁即可,咱們關城內還有遷進來的婦孺,緊急情況下也可以用上。”陳新薄堅持道。
張鹿安無奈,隻能同意,張鹿遠親自下去挑選精銳,把精銳人馬都安排上船,除了留下張雙、張貴和陳利國外,其他未受傷的將官全部挑了出來安排上船。
時間緊迫,張鹿安來不及編隊,隻得任命孟大海為統兵官,負責指揮船隊行止;任命孟大石、張發和張文三人為將,協助孟大海。任命張撿為親兵隊長,將潘大、潘鐵柱、潘鐵錘、孟大勇、孟大力全部提拔為親兵,護衛左右;任命劉體仁為行軍參軍,劉佐臨和劉壯國為參謀,三人負責參謀軍事。
船隊出征在即,城西碼頭彙集了大量的人群,張鹿安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容氏,強忍著哭泣,在向他揮手。
張鹿安心裡一陣酸楚,自己自從來到霍丘,幾乎是沒有一天完全陪著這位母親,沒有儘過一天的孝道。
急思之下,靈感來了,想到了一首詩,於是吩咐劉體仁找來紙筆。
張撿也找來一塊木板,由潘家兄弟抬著,張鹿安揮筆寫下:
遠行彆母(注1)
搴帷拜母河梁去,
白發愁看淚眼枯。
慘慘柴門風雪夜,
此時有子不如無。
張鹿安寫完後,直接擲筆於地。然後捧著寫了詩句的白紙,就走向了碼頭岸邊的容氏。
旁邊的劉體仁一句一句念出來,他們三兄弟都是內心巨震,都曾聽說張鹿安的傳說,但是親眼所見,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這麼高質量的一首詩出來,也是實屬難得,心中敬佩之至。
張鹿安來到容氏身前,雙膝跪下,將詩句雙手捧著“臨彆贈母,鹿安不能侍奉母親身邊,心懷愧疚,兒子答應一定要把父親和眾梅山營將士接回來,希望母親保重,鹿安去也。”
容氏看到張鹿安的詩句,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旁邊的張美和張麗趕緊扶住。旁邊站著的劉氏、陳新薄和張鹿遠等人看到詩句都是讚賞有加,也有一絲心疼的意思。
站在一起的陳利芸更是內心驚歎不已,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是自己親眼所見張鹿安的賦詩能力,才子佳人,自古以來都是未出閣少女喜愛談論的話題,原來隻當他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沒有想到才情若此。不經意之間,心中偶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心思。
忽然寒風襲來,船上旌旗開始順風而起,大家也不便再說話,都知道又要變天了。
張鹿安頭也不回的走上沙船,然後下令:
出發!
注1:此詩為清朝黃景仁所著《彆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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