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半酣之際,張鹿安說道:
“六哥,真的是太久沒見了!曹兄走之前說把你請過來幫忙看守這裡,我當時彆提多高興了,有你在太讓人安心了。”
“鹿安哪裡話,曹良臣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最是江南好風光,他自己跑到秦淮河邊吃香的喝辣的,卻把這一屁股事丟給了我。本來想讓李應詳那個賊禿過來的,沒想到那家夥也精著呢,來了一句‘出家人不當過度參與庶務’。我呸,他算什麼出家人?喝酒吃肉前,把佛主雕像往地上一放,口中說道‘佛主,禪修太苦了,弟子想還俗’,然後袈裟一脫,就開始肆無忌憚滿足口舌之欲;等他吃飽喝足以後,又會拜在佛主麵前懺悔道‘佛主啊,弟子一時糊塗,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弟子想重新修行’,穿上袈裟繼續當他的假和尚。鹿安,你來說說,那小子除了沒有接近女色以外,殺人放火、喝酒吃肉、誑語滿天飛,他哪一條沒做過?”於六不斷地吐槽道。
“哈哈,想不到李和尚那是那麼一個妙人兒。對了,於七大哥他們最近都在忙什麼呢?”
“還不是北曲山裡出現的那幫土匪,首領叫什麼湯致遠,幾年不見是發展越來越壯大了,以前還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的,如今不知道怎麼地,頻繁地攻擊咱們家的金礦。你七哥氣不過,帶人想去山裡理論,還被人給包圍,差點折在那邊,如今帶上了李和尚,正在棲霞山中與湯致遠大戰。現在還不知道具體到什麼地步了。鹿安是有什麼事情嗎?”
張鹿安還不想跟於六說實話,畢竟勾結聞香教餘孽,萬一被彆有用心的人給安一個“意圖謀反”的大帽子,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張鹿安最終隻是開口向於六借了一百人馬,目的也是幫助於七打擊湯致遠,於六也是立刻就爽快地答應了。
張鹿安召集了許由、左忠禹和許若襄開會,從左忠禹的口中得知,湯致遠原來是聞香教所養的惡犬,隻是惡犬如今壯大了,開始不太聽從教主王可就的調遣了,但是對於當初鄂多和紮喀裡等建奴的命令,那是不折不扣地堅決執行。湯致遠的卑躬屈膝之奴態儘顯無疑。
“也就是必須得鏟除湯致遠這股人馬,不僅是因為他在聞香教內有很大的影響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如果鄂多等人返回,這個湯致遠會毫不猶豫地支持滿清那幫人?”張鹿安詢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這個湯致遠實際上就是紮喀裡扶持起來的,早就主動剃頭向當時的建奴表達了忠心。雖然紮喀裡已經確定在錦州戰死了,但是鄂多對於湯致遠的震懾作用也還是很大的。現在咱們最缺的就是時間,所以必須得爭分奪秒抓緊時間,將建奴設立在山東境內的狗腿子給打斷了,那樣的話他們短期內都無法再度建立新的情報體係。而湯致遠就是其中最大的一條狗腿子。除了占據北曲山東清寨的湯致遠以外,還有暫時暫居百洞山的經丞孟先漢是王可就的鐵杆支持者,在王可就已經徹底投靠建奴的情況,此人的態度自然不言而喻。不過此人色厲內荏,咱們可以先從孟先漢這邊著手。”
左忠禹說道。
“知不知道他們兩部總共有多少人馬?就怕咱們的實力不夠。”張鹿安有點擔心的說道。
“我們這段時間已經派人混進兩部以內,孟先漢的手裡麵有大概六百餘人,精銳都已經被抽調跟隨王可就、秦永福去遼西了,剩下的人數雖多,但都是烏合之眾,隻要殺死其中少量的頑固之輩,其餘大眾當可一鼓平定;
湯致遠的手下則都是當初搜羅山匪惡霸之類,大概有兩千餘人,戰鬥力是有,就是紀律性全無,隻要咱們準備充分,不難平定,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的線人已經探查到,湯致遠的父母家人都是設在百洞山最西側的麒麟洞那一塊,湯致遠曾經多次向王可就和紮喀裡索要家人,都被拒絕,王可就隻允許湯致遠本人進入麒麟洞休息,不準他把家人帶出去。顯然是有扣留湯致遠的家人為人質的目的。”
“看來惡犬雖然對主子忠心,但是還是無法獲得主人的完全信任嘛!”張鹿安聽到此處以後覺得心裡有數了,笑著說道。
備注:大明時期的山東省登州府北曲山位於棲霞縣的西北方,“黃水”的上遊(今日的天崮山一帶);百洞山則是位於棲霞縣的東北方,棲霞與福山的地理中間點的位置,是一連串山脈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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