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吧,主要是家母和妻子牽掛在。”
“無妨,我可以提供住處,讓你們有居所,即使本人不幸有個三長兩短,家屬們全部都是由我家來撫恤和贍養,之前一直是這麼做的,你可以打聽一下。”
“還是算了吧,我如今在江上混的還不錯。我幫了你,你請我吃了酒肉,咱們算是兩清了。”陳大壯明顯對於官軍並不感冒,起身就要離開。
“大壯兄且慢,小弟還有一事需要問你。”
“什麼事?”
“你來安慶多久了?可知道這個三孔橋附近住著一個叫薄玨的兵器工匠?”
“你說的是長得瘦瘦弱弱的薄相公?他也是條漢子,死活不願意入朝為官。”
“額”這與張鹿安從張世鳳那裡聽來的消息不太一樣,一個是說朝廷沒有給職位,一個是說薄玨個人的操守問題,張鹿安還是試著詢問道:
“不知道大壯兄可否帶我等去見他?”
“你們想讓他當官?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薄相公身體很差,如今臥病在床,你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如果真的關心他,倒是可以花錢將他送回蘇州長洲老家,比其他什麼當官也好、名利也罷,都要強的多。”
陳大壯說到此處,張鹿安在心裡就確認陳大壯口中所說的薄相公就是薄玨本尊無疑了。
同姓而且又是同鄉的,在這個時候重複的概率實在太小了。
張鹿安沒有理會陳大壯,而是立刻吩咐劉佐道:
“佐臨,把酒錢結了,咱們跟著大壯兄去看看薄玨。”
劉佐臨走下去了。
“等會,我沒有答應你們,帶你們去見薄相公。他是我的恩人,當初我們一家剛來安慶的時候,生活無以為繼,薄相公當時為鑄炮工匠,得知我是鐵匠後,就讓我跟在他後麵鑄炮,讓我能夠在安慶城站穩腳跟。”
“既然是造炮工匠,怎麼現在會淪落到臥病在床,甚至都沒有看病的錢這種地步的?”
“哼,你難道心裡不清楚,當今的官府,哪一個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現在城防鞏固了,大炮全部鑄好了,就開始卸磨殺驢了?哦,不對,是放任不管。”
“好了,大壯兄,你快彆說話了,彆人不珍惜人才,我珍惜人才,我是真心希望薄玨能夠為我做事,你就帶我過去吧,佐臨,錢。”
劉佐臨掏出了一錠三十兩的銀錠,張鹿安接過後遞給陳大壯,陳大壯冷笑道:“咋的?想賄賂我?就這麼點錢就想讓我出賣朋友?”
張鹿安生怕他繼續說出來“得加錢”這樣的話來。
隻見陳大壯冷冷地說道:
“休想,無論多少錢,都休想。”
“大壯兄,你誤會了,我是看在你對這附近熟悉,讓你趕緊去延請名醫過來,抓緊給薄玨診治,疾病是耽誤不得的。至於薄玨的位置,即使你不告訴我們,難道我們一路問過去,還會問不到地方?至於是否出仕與否,還是讓他本人來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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