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於王點點頭,謙虛地說道:
“可惜讓賀國金那小子給跑了,不然就能有全功了。”
“不是還有一個廖自忠嗎?水營那邊打的怎麼樣了?”蔣若來繼續問道。
站在一邊的安慶水營參將樓挺接話道:
“之前隻是讓廖自忠那廝鑽了空子而已,等咱們官軍真的發力了,他那幾十艘小舢板能有多大出息?哈哈,被我們打了個落花流水,斬殺俘獲加起來近七百人,可以說廖自忠所部是全軍覆沒,隻是那廝水性極好,帶著幾個心腹逃掉了……已經發布了緝查通令,想必很快就能讓其到案伏法了。”
“那是、那是。哎,怎麼不見光玉遊擊啊,那小子上次還欠我錢呢,嘿嘿”蔣若來小聲地說道。
“他啊,覺得沒臉覲見史大人,等戰事打完,就回池州去了。”樓挺說道。
“都閉嘴。”站在最前方的許自強嗬斥道,因為他看到史可法攜帶著十餘名幕僚已經拜完了金聖寺,正在朝著這一幫武將這邊走來。
眾將見此連忙肅靜站立等待,史可法瘦小的身軀走近以後,環視了一下眾人,說道:“你們也是殺生眾多,罪孽深重,可以多進進寺廟,削害減災。雖說夫子有言‘子不語怪力亂神’,然自我安慰、自我安心還是很有必要。”
“我等受教,謹記教誨。”
史可法點點頭,突然換了一副麵孔,朗聲喝道:
“池州營參將潘可大、桐城營都司張鹿安何在?”
潘可大和張鹿安連忙出列,跪拜道:“末將在”“卑職在”。
“你二人可知罪?你二人縱容手下火拚,致使雙方損失兩百餘人,那可都是官軍的同袍啊,實在令人心痛至極。”
潘可大眉頭緊皺,損失了兩百人確實令人心疼,但是他一直和張鹿安在銀庫,事發時確實不知情,如果真的吃虧了,有苦也隻能往肚裡咽:
“回稟大人,非是我等狡辯,我和張都司還有蔣守備親自帶兵追擊流寇參與,在雷公洞一帶將最後的餘孽剿滅,並當場繳獲了近三萬兩的金銀珠寶,可見之前傳言為虛,我等將銀庫封存之後才得到消息。並非刻意縱容手下行凶,應該……應該算是失察之罪。”
“回稟史大人,潘將軍所說確屬實情,卑職願意在前帶路,帶著大人去雷公洞那邊查看,我等三人不敢擅專,三人互相監督,奉公守法,那邊的銀庫還有我們三個人貼上的封條足以證明。至於手下人行凶,殺傷眾多自己人,卑職心裡也是非常難過,但是事已至此,還是應該想儘辦法進行撫恤安撫才是。卑職願與潘將軍一起,承擔傷兵的救治和死者的撫恤費用。”張鹿安說的還算能聽得過去。
史可法此時的怒氣已經消去大半,雙方當事人都是這麼和諧,他又何必出頭得罪人呢?隻是還有一件事,還沒有說明白。
“事情這樣處理倒並無不妥,隻是張都司,你看下這兩個人是你營中的嗎?”
仇有光和潘鐵山兩人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緊緊的,兩人都是拚命掙紮,看到張鹿安以後則安靜了下來。
“你的手下仇有光和潘鐵山兩人實屬桀驁不馴,在本官親自命令停止打殺的時候,他們二人反而殺得更加起勁,對待同袍若此,如此歹人,豈可再留於世?”
張鹿安此時的內心是巨浪翻滾,他看了看仇有光和潘鐵山,兩人的眼裡分明有求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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