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寬兄,不用急,天塌不下來,你慢慢說。”
劉濟寬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連喝了好幾杯,鎮定了一下後,將前後經過全部一五一十仔細述說了一遍。
早在崇禎十一年的年末,劉良佐的大營駐紮在廬州府,因為兵員的增加和實力的增強,朝廷的糧餉壓根不可能完全足額撥付,這就逼使劉良佐不得不想辦法進行開源。
對於劉良佐來說,與其想辦法費儘心機去合法地賺錢,還不如去搶劫來的快!可是江淮大地,幾年來一直飽受流寇侵伐之苦,民生早就凋敝不堪,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搶無可搶,所以劉良佐經過綜合考察以後,就將矛頭指向了鳳壽右營名下的產業,隻是一時半會還不敢做的特彆過分。
崇禎十二年二月以後,鳳壽右營全軍覆沒的訊息傳到了江淮大地,劉良佐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一麵頻繁地與地方官僚接觸,一麵派遣手下大將薛守信、胡守金進入霍丘,搶奪良田;一麵派手下參將秦大鵬、都司石長庚來到壽州,一麵搶奪良田,一麵勾結黃日芳侵奪淮南煤礦。
黃日芳心知處於亂世,不能得罪軍頭,一開始還想依靠鳳壽右營,一旦獲知這個依靠沒有了之後,他又想著尋找結交新的依靠,正好劉良佐派人遞來了橄欖枝,黃日芳自然心花怒放,用嘴巴給接住了。
兩人狼狽為奸,一開始派人混入開礦隊伍中,煽動開礦工人進行改善待遇的罷工,劉濟寬經過溝通後,選擇了答應了礦工的要求,可是誰知道事情擺平沒多久,煤礦上發生礦難,砸死了一百餘個俘虜礦工,按照以前的規矩,死了就算逑了,隻是不知道石長庚從哪裡找來所謂的一大幫家眷,要求礦上按照每人一百兩的撫恤金進行賠付。煤礦的生意本來就是剛起步不久,還遠遠沒有實現盈利,劉濟寬哪裡去籌措上萬兩的撫恤銀子?而且那些俘虜礦工,明明就是在戰鬥中俘獲的流寇和土匪組成的,家眷要麼早就死光了,要麼就是遠在外地,哪裡會有家眷知道他們在煤礦上被強製勞動?
很明顯這就是一個陰謀,劉濟寬自然不願當冤大頭,因此就吃上了官司,劉良佐所部的石長庚竟然派人報告了壽州知州黃日芳,黃日芳下令將煤礦封閉,禁止生產,把煤礦上的礦工全部給釋放,暫時安置在石長庚的大營內。
這種把戲純屬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嗬嗬,沒有想到劉良佐竟然為了無產階級而出頭了!”
張鹿安聽完劉濟寬的述說忍不住挖苦道,劉廷桂和劉濟寬顯然沒有聽懂張鹿安的話,都在茫然地看著張鹿安。
張鹿安接著就把自己在霍丘遇到的難題簡單述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就是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張家在壽州、霍丘一帶快待不下去,已經到了必須要撤離的地步。
劉廷桂和劉濟寬聽完後都是默不作聲,他們還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以為通過找關係還能夠把問題調解一下,沒有想到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劉廷桂率先打破了寧靜,開口說道:
“我老了,前些時候,秦大鵬曾經派人試圖示好,被我打發了。實在不行,我就回潁州老家去生活……”
劉廷桂說這話有兩種含義,劉濟寬卻不想就這樣隱居家鄉,已經習慣於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年輕人,很難再回到以前那種平淡的生活當中來,很明顯並沒有人來向他示好,因此臉色憋的通紅。
張鹿安趁機說道:
“三舅,劉良佐的那幫手下特彆愚蠢,壓根不知道你我兩家的關係的緊密程度,妄想用利益來捆綁您,以為可以拉攏三舅為他們服務,卻不知道他們這麼做是癡心妄想。土地和關城可以給他們,但是關城內的作坊、鐵匠、器械等等,那都是我們張家的財產,誰也彆想奪走!彆以為我的部下主力都在北方,不敢跟他們死拚,我帶回來的親兵都是百戰精兵,就憑借我的親兵人馬,我就有一定把握把東西給帶走。我相信劉良佐雖然吃相難看,但是真的鬨到跟友軍火拚的地步,他那邊恐怕也不會好過!”
劉廷桂聽完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看向張鹿安,劉濟寬接話道:
“那我該怎麼辦?”
“濟寬兄不要著急,眼下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你和三舅可以去桐城浮山,那邊的條件還算不錯,去幫佐臨,佐臨在浮山需要麵對的是百廢待興,缺乏人手,咱們把這邊的願意跟著咱們走的人以及咱們的財產都給帶著一起走,誰也彆想直接接手吃現成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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