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
曲衛紅做了打鹵麵。
“嫂子，門口有個小哥哥，在咱們家門口轉悠……”江遠安用手比劃著，比他高兩個頭。
“你問問他是誰？”
是程團長家的兒子程誠。
少年進屋，大家正在擺碗吃飯。不知所措的少年開口：“你們要吃飯了？我一會再來！”
“坐下來吃點吧！打鹵麵……”
程誠眼睛瞟在麵條上，不住的咽著口水。“不了，蘇嬸嬸。”
“吃點吧！孩子……都是一個院子裡住著的，客氣什麼！”曲衛紅把筷子塞程誠手裡。
“手擀麵，你嘗嘗好不好吃。”
“一看就好吃，我媽也會做手擀麵。也是雞蛋肉絲鹵子的……”越說越小聲，帶著哽咽……
“那你快嘗嘗。”不由分說，曲衛紅把程誠按在凳子上。
程誠握著筷子不動。
“快吃吧！你顧叔去隔壁吃飯了，今天吃飯就咱們幾個。”
程誠放下筷子，“蘇嬸嬸謝謝你，飯就我不吃了，一會我爸回家看不見我，蘇巧慧又該告狀了。”
程誠從軍大衣裡摳出一塊女士手表放在桌子上。“這是我媽媽的那塊手表，她病重的時候讓我收好，說留給未來兒媳婦。”
“我不敢放在家裡，怕被我爸和蘇巧慧給看見，他們會給賣了的。”
程誠不好意思的看著蘇茉，“蘇嬸嬸，我能放你家嗎？過兩天我回老家的時候再來取。”
蘇茉拿起那塊表，能看出使用的痕跡，也能看出主人很愛惜。
“你爸爸知道這塊表嗎？他不會來要嗎？你怕他把表給蘇巧慧？”
程誠點點頭。“蘇嬸嬸求求你了……你讓我把表放這吧！”
“你爸爸知道這塊表吧！”
程誠點點頭，“他翻找很久沒找到，以為在老家沒帶回來。”
“你們老家還有誰？”
“還有我二叔一家和我奶。我二叔二嬸都是好人。”程誠解釋道。
蘇茉尋思——都是好人？大嫂重病沒有一個來看看的…這樣的好人？
兒媳婦是外人。
孫子是自己的…隻對孫子好吧？
所以程誠覺得他奶和二叔一家都是好人。
“你二叔家沒有男孩嗎？”
“嗯！有六個女孩，所以對我比較好，不同意我跟著我媽媽來東北隨軍。”程誠自嘲一笑。
蘇茉把手表還給程誠。“這麼貴重的表，你媽怎麼可能不帶來東北？你爸也肯定知道，他要是想給蘇巧慧，你也阻止不了。”
“如果我收了手表，他們跟你顧叔叔討要，我們也還要歸還的。”
“可是……這是我媽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我怕被蘇巧慧翻到，賣掉換肉吃。”程誠滿臉失望。
“你不怕我不認賬，不還你嗎？這手表你媽媽很喜歡吧！”
“不會的，蘇嬸嬸！我信的過你………我不是小孩子，分的清楚好人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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