鋥光瓦亮的荷花魚缸。
“嫂子,你怎麼把它拿回來的?”南音臉趴在白瓷麵上,映射出自己的影子。
這麼乾淨,南音都不敢同荷花魚缸相認。
“小劉同誌和你哥抬回來的,我們南音小同誌年紀這麼小就失憶啦?”
蘇茉用熱毛巾卸掉臉上的妝。
“我是說…………那個老太太怎麼會把魚缸讓出來?”南音抹擦著魚缸上的荷花。
蘇茉卸完妝,臉上乾乾淨淨得抱起安安,吧唧親了一口。
抱起默默,吧唧親了一口。
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山人自有妙計,你就不要問了。如果非要說……隻能是因為貪婪。
“因為貪婪?”南音撫摸著光滑的魚缸,還是有些不解。
“楚家還有什麼能讓她貪的呢?
一個人都沒有了。”
蘇茉抱起安安放進南音的懷裡,“楚家還有人……有我、有顧塬、安安和默默。
死亡不是結束,忘記才是…………
南音,我們一直不忘記他們,他們就一直活著。”
“這也是毒雞湯嗎?還是重生文?我怎麼沒看過……”南音抬起頭詢問,眼角還掛著一滴淚。
蘇茉點點南音的腦門子,“還看……看看你的黑眼圈吧!
那天李爺爺問我,你半夜是不是不睡覺,挖地道去了!”
南音吐吐舌頭,“嫂子,晚上吃酸辣粉吧!”
“你自己吃吧!酸辣粉老人吃不了……脾胃弱。”
“嫂子………你快看看眼睛吧!你還說李爺爺段爺爺牙口不好,他們吃榛子嘎嘣嘎嘣的………”
“……………”
一聲厲吼,打斷了蘇茉和南音。
“顧塬………你居然敢這麼同我說話?誰給你的膽子?我是你爺爺!!!”
蘇茉和南音對視一眼,抱著孩子下樓。
樓下寬敞明亮的客廳裡,一個穿著臃腫的老頭正端坐在沙發之上。
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兩道深深的川字紋如同刀刻一般。
而鼻翼兩側延伸至嘴角的法令紋更是深。
雙三角形的眼睛,微微眯起時透露出一種嚴厲。
這張臉和蘇茉在夢境中看見的不一樣了,更老……更嚇人了!
“顧老同誌失憶了?還是人老了腦子不好使了?如果我沒記錯………
您老的孫子叫顧向南吧!”
老顧抬起三角眼,眯著眼睛。厲聲質問:“你是誰………?我和我孫子說話……和你有什麼關係。”
蘇茉麵露不解,怎麼一個兩個都好像不認識她一樣。“眼神不好?是顧家祖傳的?”
不能怪顧家人的眼神不好,小茉妹妹以前總穿著一件碎花洗的發白的衣服。
長長的劉海,低垂著頭。
現在的蘇茉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修整好看的柳葉眉。
又黑又圓如同秋水般的眼睛,濃密的睫毛。
淡粉色的唇瓣白皙的皮膚,穿著卡其色的毛衣,背帶褲。
顧老皺著眉頭,“這女同誌……作風有問題!這穿的是什麼?在褲子上縫個肚兜?”
顧老爺子自從尿失禁之後,性子越發乖張。
見人都想刺兩句………
南音回懟,“張口閉口誣陷彆人作風有問題,老同誌你給子孫後代積點德吧!
禍從口出,彆到時候子孫後代的福氣都讓你折騰沒了………”
顧向南站在門口,裝聽不見……他爺能倚老賣老……他可不敢!這是李首長的家。
顧向南特意找人打聽了……
蘇茉冷哼一聲,“南音,你知道這位老同誌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