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武山的葬禮辦在郊外的山上,層層疊疊的烏雲密布,往下壓著人喘不過氣來。
山上是綠樹和野草,灰敗的裸露的沙石,現在又多了許多白色的麻布條,黃色的薄紙錢和一口大黑棺。
這是一處老宅,可以看見破破舊舊的痕跡,平時裡麵隻有老人居住。
家族裡的孩子意外去世,武山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葬禮辦完直接把棺材埋進山裡的祖墳。
老兩口佝僂著互相扶持著,頭上都冒出了許多白發,幾乎全白了,硬撐著招呼來來往往的親客。
虞棠枝上前表明了自己是武山同學的身份,又表達了追思和哀悼。
武山的父母悲傷中帶點欣慰對她點了點頭。
虞棠枝走進靈堂,將懷中的白菊花放下,又抽了幾張紙錢扔進火盆裡。
靈堂正中間是一張巨大的黑白照片,武山憨憨的笑著。周圍圍了一圈白菊花。
往下是一口巨大的黑棺,蓋子封閉著。
武山就躺在裡麵,靜悄悄的。
這種場景虞棠枝還是第一次見,明明是大白天,周圍來來往往的全身人,但還是渾身發冷,令人很不舒服。
特彆是當她的視線停留在那張巨大的黑白照片上時,那種詭異不詳的感覺更加強烈。
她明明不想看的,但那張遺照就是有一種莫名的魔力,吸引著她的視線,讓她無法回神。
她有些走神的想到之前網絡上有一個說法,如果長時間盯著一個漢字看的話,那麼熟悉的漢字也會慢慢越來越奇怪,變得陌生。
現在她就是這種感覺。
照片上的武山變得越累越陌生,說不出的奇怪。
到底是哪裡奇怪呢?
衣服?
嘴巴?
鼻子?
眼睛?
等等!
她是站在遺像的左邊,怎麼會正對著他的眼睛呢?!!
他在盯著她!
遺像中的武山笑容更大了,眼中閃爍著惡毒的精光!
猝不及防,虞棠枝驚叫一聲往後退了兩步,背後撞上一個人才停下來,腳下傳來異樣的觸感。
“對對不起……”
她低著頭慌張的道歉,把踩著人家的腳移開。
“沒事。”
直到聽見頭頂上傳來有些耳熟的聲音,她才發現那人是葉清遠,仿佛找到靠山般馬上告狀:
“葉清遠,剛剛遺像上的武山好像眼珠動了,嚇了我一跳!”
葉清遠朝黑白照片看去,過了一會說:“現在是正常的照片。”
聞言她才敢重新回頭看去,果然遺像上的武山沒有任何問題,相框裡就是普普通通的黑白照片。
虞棠枝悄悄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全身冷汗,雙手握拳,現在鬆開以後手掌心被指甲掐出紅痕,白嫩的皮膚上出現月牙狀的嫣紅。
葉清遠的視線不著痕跡的在那些淺紅色的痕跡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後轉開話題:
“關於這次副本,我有些猜測。”
“等等,我先去打個報備。”虞棠枝自動忽略隊友詫異的目光,轉身走向另一邊,來到莫尋塵麵前跟他說:
“我碰見一個同學,想和他聊聊天,你在外麵等等我好嗎?”
得到他的同意後,她才重新回來。迎著隊友的目光虞棠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畢竟能像她這樣慫到被NPC拿捏的玩家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