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定波睜開眼睛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懵,因為他眼前是一張八仙桌,自己正坐在一條凳子上,自己的右手還拿著一根旗幡,上麵寫著【鐵口斷】三個非常工整的大字,他對麵則是有一位貴婦人正坐在對麵眼神淩厲盯著自己,讓他有些尷尬,似乎自己剛才流口水了,於是他乾咳一聲,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夫人,根據您的八字來推斷,您是中年喪夫,目前膝下有一名獨子,年約16歲。孩子聰明伶俐,學業有成。而您天庭有一抹黑氣,看來您最近碰到了煩心事。不知道貧道說得可對?”
貴婦人聽到鐵口斷這麼說,神色一正,同時臉上出現了一抹震驚的顏色,不過她自己喪夫,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隻要在縣城待久了就會知道,所以她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於是跟著鐵口斷的話題問道:“那仙長還請給我斷斷,究竟是有哪些煩心事?”
邵定波聽到貴婦人這麼說,於是他微眯眼睛,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將大拇指彎曲起來分彆在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上關節處點了幾下,嘴中喃喃有詞,過了半晌,邵定波終於計算出來了這個貴婦人的命盤,於是眉毛一舒道:“夫人,您的命盤屬水,但是您求的事情則是落在南方離火上,所以火刻水,您求的這個事情不順。”
貴夫人聽到鐵口斷這麼說,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卻是讓她對鐵口斷多了幾分信心,於是對鐵口斷道:“那如果我問兒子能否考取功名呢?”
邵定波聽到貴婦人這麼說,知道這是對方相信自己了,於是正襟危坐,拿出了紙筆推給對方,讓她寫下兒子的生辰八字,看到夫人寫完推過來,他仔細看了看,邵定波有開始推演起來,甚至還閉上眼睛進行計算,他的額頭開始冒出豆大的汗水,讓貴婦人也是看得緊張起來,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兒子現在記載著她的全部希望,因此從根本意義上來說,對兒子的前程是最為關心的,甚至他打算給鐵口斷一個大紅包。而在她這樣的期望中,鐵口斷緩緩睜開眼睛,先是歉然一下,然後將自己身前的茶水一飲而儘才道:“夫人,剛才在計算貴公子的前程時,觸發了天機反噬,因此才過了這麼會,貴公子今後看來前程無量啊!”說著閉上眼睛似乎在緩解剛才反噬後的傷勢。
聽到鐵口斷這麼說,貴婦人也是心裡笑開了花,此時她也不介意多支付對方一筆潤口費,於是從身邊一個仆役手中取過一個繡著【朱】字的小布包中取出了一塊足有五十兩的銀錠,笑著推送到已經眼睛睜得老大的鐵口斷麵前,甚至周圍圍觀的人群都在吞咽口水,想要衝上去槍,但是看到貴婦人身邊四個身強力壯的仆役頓時就心生退意,至於這個鐵口斷就算了,以前很多人想打他的主意,後麵這些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這是一個狠人啊!
鐵口斷很想伸出自己的手將這五十兩銀子給抓回來,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在貴婦人麵前保留高人風範,於是捋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胡須,然後仔細解盤:“貴公子本命落宮有天輔星高懸,預示今年殿試將高中狀元,同時地盤乾有對應休門,有貴人相扶助,而在他的時乾中可以看到值符,可見貴公子今後可以位極人臣,夫人也可以成為一品誥命。”
聽到鐵口斷的解盤,朱夫人此時心花怒放,她現在甚至可以遐想自己兒子今後成為朝廷宰輔自己也成為一品誥命的情景,那時相信老朱家那些野心家才會偃旗息鼓吧?想到這,她將五十兩銀子直接推到鐵口斷身前,然後躬身一福:“今日多謝仙長斷言,今後若是小兒真如仙長所言,必定為仙長修築一座道觀供仙長安居。”說罷施施然而去。
看著縣城朱夫人在眾人簇擁下離開,眾人都在羨慕朱家的排場時,此時才有人想再看看鐵口斷,既然鐵口斷今天賺了這麼多錢,是不是可以讓鐵口斷請大家吃頓飯呢?想到這,他轉頭看向鐵口斷坐的地方,可是此時哪裡還有人呢?
而此時在平安縣城邊上的一座山峰上,有一座破落的道觀中,邵定波將桌台上的灰塵打掃乾淨,然後一屁股坐上去,拿出那錠銀子,先用嘴咬了一口,然後美美地笑了起來,心裡覺得很滿足。他覺得自己童年想要擁有一份大錢的想法此時終於實現了,抱著這五十兩的銀子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可是隨著興奮勁過後,他發現自己心裡卻有些空落落的,似乎自己人生一下子沒有了追求一樣,周圍讓他開始反思起來。自己一向自詡為智者的邵定波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來。尤其是今天為朱夫人兒子進行推演的時候,有好幾次他感覺碰到了一絲警告,似乎在天上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盯著自己,隻要自己說出去的話泄露了天機,天道將給與自己懲罰,這讓他知道很多事情都有禁忌的,難道這是觸犯了禁忌?他想要施展法力讓自己擺脫這種被禁錮的感覺,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竟然隻是一個普通的算命先生,根本沒有任何法力,這可怎麼辦呢?他想到這覺得自己有些迷茫,不過他終究是頭腦靈活,想到既然自己是一名占卜師,是不是可以為自己占一卦呢?想到這,他就挺直腰杆,閉上眼睛,凝神靜氣向上天禱告,同時自己手上的三枚銅錢夾在雙掌之間,一股無形之間的感應從他的手心向著上天嫋嫋而去。剛開始的時候,這種感應很是清晰,可是當感應到了半空的時候,似乎有一陣微風向著這股感應吹來,讓他的感應有些搖搖欲墜,他以為是自己不夠用儘自己的全部心神,於是舌頭上頂,任督二脈接通,一股更加磅礴凡人氣勢注入到這股感應中,頓時原本有些飄搖的感應變得粗壯和堅定起來,然後繼續向前。當這種感應快要抵達雲朵時,此時雲朵忽然開始移動,原本雪白的雲朵變得晦暗,他想要鄭大眼睛看清楚這一些,可是晦暗的雲朵後麵仿佛就是被無數的煙塵給籠罩一樣,他隻能有個朦朧的感覺,好像是無力看花一樣,這讓他更是想要看清楚,於是踮起腳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可是此時在灰暗的雲朵上方似乎傳來一聲咳嗽,雖然很輕,但是好像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壓向他擠壓而來,然後他覺得心口劇痛,哇地叫出聲,然後一口淤血從他的口中吐出,整個人精神也是萎靡起來。當吐出了一口血後,他癱坐在供桌上,此時才想起自己以前從哪個便宜師父那裡接過師門的《占星秘法》的時候,在秘法的首頁赫然寫著的一句話:“占星者,勿占自身,違者反噬。”現在他隻是想要獲取一些關於自身的一些上天的提示都遭受如此反噬,真正的占卜自身是不是會丟掉半條性命甚至身死呢?看來老天是公平的,在給了自己異能的同時,也給自己上了一道枷鎖啊!那麼今天自己何去何從呢?吐出了一口血後,邵定波感覺原本自己淤積在心口的那種沉重的感覺減輕了一些,這也讓他開始認真地思考自身:“我學習占星學是為了什麼?”問出了這個問題之後,他不由得想起自己還是流浪兒童時候,自己餓得半死然後就碰到了一個便宜師父,這個便宜師父就隻用了半個饅頭和一本占星學就將自己拐帶走了,那時候自己隻想著天天有飯吃就行了,哪能想那麼多呢?自己做流浪兒童的時候,去乞討,人家好心點的,施舍一點吃喝讓他感恩戴德,可是碰到脾氣不好的,不但不給吃得,還要打自己一頓,更有那些惡少,甚至縱容惡奴或者狼狗將自己搞得半死,能夠有吃的他覺得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因此他很用心地學,可是便宜師父卻是吊兒郎當,甚至很多書本上的內容解釋得前言不搭後語,而他學習了三年之後,卻發現師父的水平比自己還低,因此他還在自己便宜師父哪裡好好地自誇了一頓,可是第二天他卻再也找不到師父,從那時開始他就隻能繼續自己給自己找飯吃了,不過和以前不同,以前是自己挨家挨戶地乞討,現在他則是扮成便宜師父的樣子去給人算命,因為水平還不錯,也逐漸得打出了自己的名氣贏得了鐵口斷的美名。
想到這,他此時使用占星學上麵記載的內視法檢查自身,他突然發覺在自己的背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傷疤,傷疤好像是有人在背後對自己橫砍了一刀,這讓他神色一凜,因為他記得自己從未被砍過,那麼這傷口是怎麼來的呢?他將自己今天的遭受到的一切重新從頭到尾仔細回想了一下,他記得自己當時強行查探朱夫人兒子前程的時候,似乎背上疼了一下,是不是他兒子命格太過尊貴導致自己被傷或是因為襲擊泄露天機導致被上天懲罰呢?如果是前者,自己需要儘快強大起來,否則以後自己難免會碰到類似的情況,現在卜算一個凡人都遭受如此反噬,一旦今後卜算更加來頭大的人或事的時候,自己是不是會直接隕落?這還有有得解,如果是後者,看來自己需要謹慎用詞,不能將卦辭說得太過明白,泄露天機是會折壽的!看來自己以後每天不能卜算太多,而且自己不能依靠著發財,否則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想到這,他覺得自己以後不能隨便給人占卜,需要儘可能鑽研占星學更深更透,將它當作一門學問,自己可以通過事情來驗證的方法來讓自己逐漸脫離為了利益而占卜,或許自己以後能夠開宗立派呢?想到這,他頓時有些小激動,這比自己掙多少錢都要好啊!
而在他堅定這個信念之後,此時在禁地一棵樹下,邵定波原本氣息低微的身體開始出現了一絲生機,他原本有些蒼老的身體重新變得有了光澤,甚至靈氣也開始彙聚過來。而此時水中花身上的氣息卻是越來越濃,甚至在她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而原本和她距離較近的謝子軒、溫同江他們的身體像是被一股龐然距離向著1000米外拋飛出去,而邵定波的身體此時卻仿如無物一樣,變成了一片羽毛向著遠處飄去,但是四周有著源源不斷的靈氣向著這片羽毛灌注,可是無論吸入多少,羽毛依舊飄在空中。
此時謝子軒本來快要爬到雕像的下巴的時候,此時有一股強勁的罡風對著他刮來,當每一次風刃都在他身上刮出一道一寸深的傷口,帶走一塊塊血肉,讓他疼得渾身抽搐不已,這疼痛告訴他:“不要在堅持下去了,不要再堅持下去了!”可是它低頭看看那筆直的雕像,又抬頭看看幾乎觸手可及的雕像頭顱,他覺得無論付出再多的代價,他一定要攀登上去,甚至他心裡有一種預感,如果他今天堅持不下去,那麼他以後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了!想到這,他儘量將自己的目標隻是放在最上麵的雕像頭顱上,其餘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而當他這麼做的時候,他愕然發現似乎自己往上爬的壓力還小了一些,這讓他內心更是有了幾分激動。
而此時阿蘭的身體則是像是一朵盛開的蓮花在靈氣風暴中翩翩起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似乎它周邊的靈氣就是一片海洋,它是海洋上的一朵浪花,仿佛就是和這靈氣共生的一般。而每當它遊動一會,就有一股和它體積一樣大小的靈氣被卷入其中消失不見。隻有阿寶此時像是一個被風浪拍打的孩子一樣,身體時而前傾,時而後仰,甚至幾乎到了和地麵平行的程度,但是他的兩條腿像是生根一樣在勉力維持著他不倒下,但是每當他身體搖擺一次,他的氣息也就凝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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