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醴園內百花靜靜綻放著,遠處的小溪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莫小星也睡的很沉。
羽王並未離開,他就坐在一旁淺酌,不知不覺,竟將那一壇百花釀都喝完了。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莫小星,沒有叫醒她,隻是又去瀑布的水潭下取了酒。
他領著酒壇回來時,見金釧女子也進了涼亭,兩隻手拖住莫小星,似乎是要將她帶走。
羽王:“你做什麼?”
金釧女子慌亂間抬頭,“這櫥子竟然敢偷喝羽王的酒,還在醴園爛醉,屬下正要將她帶走,以免她擾亂羽王清靜。”
羽王將酒壇放在桌子上,並未看金釧女子,隻是熟練的打開封泥,把酒倒入玉壺當中。
“本座不是說過,她做了什麼,是本座允許的,本座的事,何時能由你做主了?”
他的聲音平靜而威嚴。
金釧女子臉色瞬間煞白,“屬下絕無此意!”
這時,莫小星忽然不太舒服的哼哼,“放開我,我沒醉!我還能喝。”
忽然掙開了金釧女子,微微睜開眼睛,摸索著又把酒杯拿在手裡。
“咦?沒酒了?給我倒上。”
她把酒樽往前一推,而羽王竟也提起酒壺,給她倒上了。
這一幕又把金釧女子看的目瞪口呆,為什麼,為什麼這突然冒出來櫥子,羽王卻對她這麼好?!
心底的嫉妒瘋狂的滋長,她在羽王行宮兢兢業業一千多年,羽王難得來一趟行宮,對她也不外乎公事公辦的幾句話,憑什麼這個才築基期的修士卻能得到羽王如此垂青?!
“還不退下?”
金釧女子不甘心的退出亭子,抬頭之際,見莫小星方才竟然沒有醒,夢遊似的,那杯酒拿到嘴邊,卻沒喝進去,全倒在臉上了。
而羽王,他竟然用一隻白色的手帕在給她擦?!
“羽王,屬下有要事稟告。”
羽王:“說。”
金釧女子:“屬下打探到,三大家族近期往來密切,暗中雇了許多高階修士獵殺高階妖獸,製造本不該出現的衝突。”
這個消息足夠引人矚目了,然而,羽王聽了,卻隻是問:“今日三個家主來時,你為何不當麵說起?”
金釧女子:“這些都是暗中進行的,屬下沒有證據,恐怕當麵說出反而打草驚蛇,因此稟告羽王,請羽王定奪。”
羽王:“照你這麼說,三大家族背叛本座了?”
金釧女子一驚,“背叛”的帽子一旦戴上,那邊是死路一條!她不想整死三大家族,隻是想讓羽王知道,任何人類都靠不住,將他們當做低賤的奴隸便好。
“人類素來狡猾,他們肯定是想用這種辦法來逼迫羽王撤除獵殺妖獸的禁令,不過是些小手段,諒他們也不敢背叛羽王。”
羽王:“說的很好,下去吧。”
聽到前半句,金釧女子臉上不由的浮現一絲竊喜,可是後半句,轉眼如墜冰窖。
她咬著牙,不甘心的轉身,為何羽王從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裡?
而羽王,他坐在石凳上,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動,杯中的酒飛了出來,他又一撥,那細細的水流便箭一般飛了出去!
“唰!”
金釧女子沿著石板路,快走出醴園時,背後忽然飛來一道殺氣!從後腦勺刺入,貫穿至眉心!
隨即,那棱刺忽然一散,化作了酒水,隻是金釧女子眉心卻留下一個黑沉沉的洞,而且填不上了。
她死了……
屍體麵朝下撲進花叢,鮮血不停的流出,滲進鬆軟的泥土。
那裡種的不知道是什麼花,被鮮血滋養,不一會,竟枝葉舒展,泥土下爬出千絲萬縷的根莖,爬上屍身,一點點向下拽,隻一會,便不見了。
羽王剛剛新開了一壇酒,可是被打岔後,忽然間沒有心情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