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星眼前的世界幾經顛倒,鮮血從嘴角溢出,突然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不停地淌。
她終究是堅持不住,眼睛合上,又睜開,世界仿佛在她耳中靜音了,她什麼都聽不到了。
隻看見烏瘋子的胳膊從身上分離,高高飛起,噴濺出長長的血花,她心裡說,太好了。
眼皮重的厲害,微微顫了幾顫,每次抬起,眼皮上都仿佛有座山,很想就那麼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管了。
經脈錚錚的疼,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在向外紮,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就這樣閉上眼睛,睡覺,世界從此與她無關。
可合眼的瞬間,她好像看到了曲飛白的臉,聽到他的聲音,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天塌下來有為師頂著。
她忽然便有些心疼。
她還不能睡,因為,她現在是師尊頭頂的天。
莫小星忽然抓住神機的手。
神機垂眸,睫毛覆下,掩住眼底幽深的暗色。
莫小星想抓的不是神機的手,而是哨子,隻是神智模糊,已分不清了。
她一根根掰開神機的手指,將哨子拿來,緊緊握在手中,才算放心。
“多謝,師尊。”
神機不語。
就在剛才,她還伶牙俐齒,想讓他對付陸經緯,可轉眼間,她便豁出一切,對烏瘋子出劍。
連他都有些看錯了,她不是一個狡猾的女子,她很傻。
在他看來,救那些不相乾的人,就是傻。
但她不顧一切的出手,又像一枚濃烈的火苗,鑽進了他平靜的心底,然後越來越炙熱。
熱的他很不習慣。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能後退,他隻知道,她想做的,他都可以替她完成。
忽然,神機拉住莫小星的手,將她拽到懷中,另一隻手按住她的頭,強迫她靠在自己胸口。
他卻神色平靜的望著前方,說:“彆睡,看著,本座給你做主。”
莫小星睜開眼睛,她有些遲鈍,但依然知道自己靠在神機懷疑有些過分了,但這樣真的很舒服。
她說:“我好幾天沒洗澡了。”
這一次,神機沒有拂開她,而是說:“你想說什麼?想讓本座給你洗?”
莫小星:“……”
姬墨轉過頭,對陸經緯都失去了興趣,現在隻覺得身邊的風景稀奇,神機如此抱著莫小星,勇敢追愛的樣子實在令他大跌眼鏡!
不愧是他啊,就算人家有心上人了,他也要硬搶是吧!
巾楚閃身到了莫小星跟前,長劍背在身後,神色十分凝重。
神機隻是瞥了他一眼。
可巾楚卻瞪著神機看了好一會!他已經聽莫小星說過,神機和曲飛白很像,但沒有親眼見過,也就不知道,能這麼像!
幾乎分辨不出!
更重要的是,他第一眼看到神機,竟有種看見羽王的恍惚感!
隨後回過神來,巾楚隻覺得自己出現了錯覺,曲飛白和神機都不像羽王,可如果非要比較一下,那也是曲飛白更接近,不會是神機。
巾楚:“莫姑娘,陸經緯要跟鷹爵同歸於儘。”